唐玨當然是給它準備了的,老規矩點的鴛鴦鍋,她們吃辣鍋,小狗吃白水的。
隻是肉片剛撈上來有點燙,唐玨放在一邊晾涼。
吃了一陣,許流年吃累了,靠在沙發邊摸出手機查看消息,竟然還是沒有已讀。
唐玨:“等誰的消息呢?”
“大平層熱植牆。”
唐玨:“???”
“我,”許流年忽然認真放下手機,半是惆悵半是無奈,“應該是想談戀愛了。”
“……有點油膩了許流年。”
“……哦,排卵期被激素控製了。”
“可以理解。”唐玨能感同身受。
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特彆想男人,熬過去就好啦。
許流年抽空喂狗,自己也吃了不少,還喝了點小酒,處於一種飄飄然的微醺狀態。
她酒量很好,長這麼大就沒醉過,白的紅的都能來,隻是平時要上班要開車,所以沒放縱自己養成喝酒的習慣,偶爾周末了才會跟朋友一起解解壓。
“吃完你收拾哈,我得工作了。”唐玨睡了一整天,終於想起來乾活,“下樓扔垃圾順便帶西瓜下去遛遛,它三天沒出門了。”
“行。”
許流年熟練收拾茶幾,鍋碗瓢盆放進洗碗機,再擦了茶幾,整理好垃圾,開窗通風,換好拖鞋讓西瓜穿上胸背,一人一狗就這麼下樓。
不上班的日子,她竟然覺得有些空虛。
總想掏出電腦再核算一遍手裡的數據……她應該是上班上的腦袋出毛病了。
下樓後西瓜格外活躍,但是也會等她,挨著她一起走,許流年隔三差五就來唐玨家,對她家也算是熟悉,小區就足夠大,綠化也大,還有專門的寵物友好區域,出了小區還有個小廣場,平時也會有很多小孩小狗什麼的在那邊玩。
這個點小區內挺黑的,而且沒什麼狗,為了讓西瓜更好地社交,許流年也想去吃根澱粉腸,就帶著狗出了小區,直奔小廣場。
這邊就亮很多,不少小攤販都出來了,五顏六色的燈光晃得人眼睛疼,許流年找了半天才找到澱粉腸,快步走過去。
遠遠就聽見一小孩在哭喊:“我要吃那個!”
許流年忙著掃碼付錢,叮囑老板炸久一點她喜歡吃脆的,付完錢才扭頭過去看熱鬨。
一看上去四五歲的漂亮小男孩被人拎著後領拽住宛如一隻被控製住的脫韁野狗,小短腿不停在地上摩擦,他腳下一片地磚都給拋光了,一邊嚎一邊試圖往澱粉腸攤位竄,奈何身後那位力氣大足夠製服他一個小屁孩。
再看家長。
喲,熟人。
這不是不回她消息的五個叉嘛。
她正看得起勁。
“辣椒粉還是番茄醬?”
“辣椒粉,另一根先擰一小塊下來不要給調料。”許流年火速叮囑,趕在老板動手之前保住了小半根澱粉腸。
她用塑料袋套好手,再把沒撒調料粉的澱粉腸拿在手裡碾碎了,蹲下身,喂給西瓜。
西瓜快饞壞了,但它吃相斯文,小口小口品嘗,小狗嘛,吃到自己喜歡的食物喜歡吧唧嘴,——那動靜還挺大的。
眼睜睜看著她拿澱粉腸喂狗的小男孩嗚哇一聲爆出驚天哭號:“狗都能吃澱粉腸憑什麼我不能吃嗚哇哇哇———這不公平嗚哇哇哇——我要告我媽嗚哇哇——”
許流年看得更起勁了。
然後大平層熱植牆抬眼朝她看過來。
許流年裝出一臉無辜跟人對視。
他走了過來,小男孩以為他是妥協了,一抹眼淚趕緊邁著小短腿跑步跟上。
直到他停下腳步,“喂狗有剩的能不能給我?我喂他。”
那個往下墜著的“他”伴隨著男人微微側頭的蔑視,由於身高差,他看身邊小孩的感覺跟看狗其實是差不多的。
小男孩還蓄著眼淚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開始應該是沒反應過來,但沒多久竟然真的低頭看向她手裡、西瓜還沒吃完的、被碾碎的澱粉腸。
許流年:“……”
西瓜:“……”
西瓜懂事地後退一步,像個三好學生似的端坐著,然後抬頭看了看小男孩,又看看許流年,示意她要把澱粉腸讓給他吃,眼神中甚至帶了幾分悲憫。
沉默之中,男人冰冷的聲音響起:“狗都比你懂事。”
許流年:“不要侮辱狗。”
小男孩懵懂抬頭看向她。
許流年:“……也不要侮辱未成年。”
救命,她左右腦互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