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到的隻是一個恨你的女人,和一個在怨恨中出生的孩子!
厲時靳,這對你的‘種’就好嗎?”
厲時靳死死地盯著她。
眼前的女人瘦弱、蒼白,眼睛裡卻有他從未見過的、不肯屈服的光。
他一直以為大學是她的軟肋,是他可以隨意拿捏的籌碼。
他沒想到,她竟然能反過來,用孩子,用她自己的順從與否來跟他談判。
房間裡陷入了寂靜,隻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一下,一下,
敲在兩人緊繃的神經上。
過了很久,久到蘇雨棠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厲時靳緩緩直起身。
他眼中的風暴平息了。
“離婚可以。”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四年後,你畢業,我們就辦手續。”
蘇雨棠的心重重落下,但她知道,事情還沒完。
“孩子……”她緊張地開口。
“孩子的事,四年後再談。”厲時靳打斷了她,“這四年,你安心讀書,
我負責照顧孩子。四年後,你如果能證明,你能給他比我更好的生活,
我們可以再商量撫養權的問題。”
這是一個圈套,蘇雨棠很清楚。
他怎麼可能承認她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
他的財富、他的人脈是她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但他沒有把話說死,他給了一個看似公平的“四年之約”。
如果她現在就撫養權的問題上死纏爛打,那麼今天的一切都會談崩。
“好。”蘇雨棠閉上眼,再睜開時,眼裡的情緒已經被壓了下去,
“四年後,我們再談。”
“還有彆的條件嗎?”厲時靳問,語氣裡帶著一絲不耐煩。
“協議。”蘇雨棠說,“我說的這三條,必須白紙黑字寫下來,
我們兩個都簽字畫押。”
她不相信他的人品,隻相信看得見摸得著的紙。
厲時靳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似乎被她的“天真”氣笑了。
在這個年代,人與人之間更多的是靠信用和口頭承諾,
像她這樣要求立字據的,實在是少見。
“可以。”他竟然答應了,“明天領證之前,我會讓阿誠準備好。”
他看著她,忽然又說:“蘇雨棠,你記住。我答應你的條件,不是因為我怕你,
而是因為我希望我的孩子,能有一個情緒穩定、積極向上的母親。
彆把我的讓步當成你可以得寸進尺的資本。”
蘇雨棠沒有說話。
“行了。”厲時靳似乎不想再跟她多待一秒,
“明天早上八點,樓下集合,去鎮上民政所。你早點休息。”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開,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房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一切。
蘇雨棠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空,她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板上。
她用自己的婚姻,換來了去上學的機會。
用四年的自由,換來了孩子暫時留在身邊的權利和一份關於未來的、
渺茫的希望。
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將這個高牆大院和院子裡的人都籠罩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