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隻有一節大課。
蘇雨棠走進教室的時候,特意挑了個最角落的位置。
但那種若有若無的視線,卻無處不在,讓她感到煩躁與不適。
講台上的老教授正講著《詩經》,搖頭晃腦,沉浸在“關關雎鳩”的意境裡。
蘇雨棠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記筆記。
突然,一個紙團從前排扔了過來,正好落在她的課本上。
她皺了皺眉,展開紙團。
上麵隻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裝什麼清高,還不是靠男人賣身上位。”
沒有署名。
蘇雨棠抬頭看去,前排幾個女生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時不時回頭看她一眼,眼神裡帶著鄙夷和嫉妒。
那是趙玲以前的“小團體”。
趙玲雖然走了,但她留下的流言蜚語並沒有散去,反而在厲時靳高調出現後,發酵出了更惡心的版本。
在這些人眼裡,她蘇雨棠就是個為了錢不擇手段,勾搭上商界大佬的心機女。
蘇雨棠麵無表情地把紙團揉皺,隨手塞進桌洞裡。
解釋?沒必要。
跟這群人解釋,就像是對牛彈琴,除了浪費口水沒有任何意義。
她翻開筆記本的新一頁,提筆寫下一行字:《荊棘鳥》
這是她新構思的小說名字。
既然現實是一地雞毛,那就在文字裡殺出一條血路。
下課鈴響的時候,蘇雨棠已經寫滿了三頁紙。
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剛走出教學樓,就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是林曉燕。
她手裡拿著兩張電影票,臉上掛著那種小心翼翼的討好笑容。
“雨棠,晚上學校禮堂放《廬山戀》,我好不容易搶到的票,我們一起去吧?”
蘇雨棠看著那兩張票,又看了看林曉燕閃爍的眼神。
《廬山戀》是現在最火的電影,票很難買。
林曉燕平時連肉菜都舍不得打,哪來的錢買黃牛票?
“不去。”蘇雨棠繞過她就要走。
“雨棠!”
林曉燕急了,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我是真的想跟你和好。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嘴碎。你就給我個機會吧,咱們畢竟還要住四年呢。”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引得周圍路過的同學紛紛側目。
“你看,那不是蘇雨棠嗎?怎麼又欺負室友?”
“真是霸道慣了,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
蘇雨棠聽著周圍的議論,眼神冷了下來。
她低頭看著林曉燕抓著自己袖子的手,那隻手很用力。
這不是求和,這是道德綁架。
“鬆手。”蘇雨棠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寒意。
林曉燕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蘇雨棠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嘴角勾起一抹諷刺。
“林曉燕,你要是真有閒錢,不如多買兩本書看看,把心思用在正道上。這種戲碼演多了,觀眾也會膩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林曉燕站在原地,手裡的電影票被攥得變了形。
她看著蘇雨棠挺直的背影,眼裡的怯懦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怨毒。
有什麼了不起的?
不就是仗著肚子裡有個種嗎?
要是那個種沒了……
林曉燕低下頭,看著手裡揉爛的電影票,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
……
回到宿舍,蘇雨棠並沒有受到剛才插曲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