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明德的眼角也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爺爺,這太貴重了,雨棠不能收。”蘇雨棠連忙推辭。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厲震山把盒子往她手裡一塞。
“這不是給你的。”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雨棠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變得柔和了許多。
“這是我給我的重孫子,準備的見麵禮。”
蘇雨棠捧著那沉甸甸的木盒,感到分量十足。她知道,再推辭就是不識抬舉了。
她深吸一口氣,對著厲震山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雨棠就代肚子裡的孩子,謝謝爺爺賞賜。”
厲震山眼中的讚許更深了。
“嗯。”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一旁始終沉默,但眼神一直追隨著蘇雨棠的厲時靳。
“時靳。”
“在,爺爺。”
“你小子,這次眼光不錯。”老爺子難得地誇了他一句,隨即又敲打道,
“娶了這麼好的媳婦,以後就收收你那臭脾氣,好好待人家,聽見沒有?”
“……聽見了。”厲時靳的回答有些生硬,但沒人敢質疑他的順從。
二叔厲明德和厲念真垂頭喪氣,連句場麵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蘇雨棠在厲時靳和厲時循的護送下,被送出了正廳。
那背影,在他們看來,刺眼極了。
出了正廳,厲時循還意猶未儘,興奮地跟在蘇雨棠身邊:“大嫂,你真是深藏不露!那手簪花小楷,改天一定要再讓我開開眼界!”
厲時靳沒理會弟弟的激動,徑直拉開後座車門,用手護著蘇雨棠的頭頂,示意她先上車。
等蘇雨棠坐穩後,他關上車門,轉向還想跟著上車的厲時循,眼神平淡無波地吐出四個字:“你,自己回。”
厲時循臉上的興奮一僵,隨即明白過來,大哥這是嫌自己礙事了。
他無奈地摸了摸鼻子,對著車窗裡的蘇雨棠揮了揮手,識趣地走向了自己的車。
回程的黑色轎車裡,氣氛不再像來時那般緊繃。
蘇雨棠靠在椅背上,精神一放鬆下來,一股疲憊感便湧了上來。
今天這一仗,看似波瀾不驚,實則耗儘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側頭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手裡還抱著那個紫檀木盒。
突然,一隻寬大而溫熱的手,覆上了她放在盒子上的手。
蘇雨棠身子一僵,轉過頭,對上了厲時靳的側臉。
他沒有看她,目光直視著前方,用他那慣有的低沉嗓音,輕輕說了一句:“今天,表現不錯。”
這簡單的六個字,卻讓她心頭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肯定了她這個人。
車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一層柔光。
就在這難得的靜謐中,一直沉默開車的司機忽然按下一個按鈕,車載內線電話的提示音輕輕響起。
“先生。”司機的語氣有些凝重,“是阿誠的緊急來電。”
話音剛落,他便將一個正在通話中的車載電話聽筒向後遞來。
那一點點在空氣中悄然滋生的曖昧氣氛瞬間被擊碎。
厲時靳幾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鬆開了覆在蘇雨棠手上的大掌,恢複了一貫的冷淡神情,伸手接過了聽筒。
“說。”他隻吐出一個字。
聽筒裡,阿誠急切而沉凝的聲音清晰傳來,也一字不落地傳進了旁邊蘇雨棠的耳中:
“先生……劉翠芬,找到了。”
蘇雨棠的心猛地一緊,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厲時靳的眼神驟然冰冷,周身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