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倉廩風波現真章_穿越元末:真命異數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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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倉廩風波現真章(1 / 2)

次日,陳慕之便拿著任命文書,前往濠州城西的輜重營報到。

輜重營位於軍營邊緣,占地頗廣,裡麵堆放著如山的糧秣、草料、軍械以及各類雜物,人來人往,車馬喧囂,顯得有些雜亂無序,空氣中混合著糧食、皮革、塵土和一絲隱約的黴味。

營總管姓孫,是個麵色焦黃、眼神精明的小個子,見到陳慕之,得知是元帥和馬姑娘安排來的“秀才”,麵上客套了幾句,眼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

在他看來,這多半又是個來混日子的關係戶,或者是不受待見被發配過來的。

“陳秀才來得正好,我們這兒正缺識字會算的人。”孫總管搓著手,語氣帶著程式化的熱情,“這樣,你先去糧倉,幫著白倉監打理倉務。糧倉乃是重地,規矩多,秀才你剛來,多聽白倉監的吩咐,凡事謹慎些,莫要自作主張。”話裡話外,透著不信任和提醒。

陳慕之應下,由一名小卒引著,前往糧倉區域。所謂的糧倉,是十幾個巨大的、由泥土夯實加固的庫房,有些看起來年久失修。

倉監姓白,名福,約莫四十多歲,身材微胖,眼袋浮腫,是郭子興的同鄉,靠著這層關係坐上了這個油水豐厚的位置。

他見陳慕之是個麵生的年輕文弱書生,心中先存了幾分排擠之意,隻是懶洋洋地嗯了一聲,便指派了個堆放舊賬冊、積滿灰塵的角落給陳慕之,美其名曰“先熟悉情況”,實則就是晾在一邊。

陳慕之也不介意,道了聲謝,便默默坐下,開始翻閱那些賬冊。他很快發現,賬目記錄混亂不堪,進出庫數量時常對不上,計量單位也不統一,更有大量塗改痕跡,簡直是一筆糊塗賬。

而倉內的管理更是鬆懈,糧食堆放雜亂,不同批次、種類的穀物混雜,防潮、防鼠、防火的措施幾乎形同虛設,庫房角落甚至能看到明顯的黴斑和鼠咬的痕跡,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陳糧和黴變混合的沉悶氣味。

他不動聲色,花了幾天時間,憑借前世項目管理練就的梳理能力,硬是將那堆亂麻般的舊賬目重新整理了一遍,厘清了大致脈絡。

接著,他又主動去找白福,提出整頓倉容的建議,語氣儘量謙和:“白倉監,在下翻閱舊賬,又觀察倉內情形,發現眼下倉中糧食堆放混亂,既不利於清點,也易導致黴變蟲蛀,平白損耗。可否安排人手,按種類、批次重新歸置,墊高垛底,加強通風?另外,防鼠之事也需重視,還有糧食出入簽收的製度,似乎也有些模糊,是否需要進行調整……”

白福正翹著腳,捧著一個搪瓷大茶缸,優哉遊哉地喝茶,聞言眼皮都沒抬,不耐煩地打斷:“陳秀才,你讀你的書,記你的賬就好!倉裡這些雜事,自有下麵的弟兄們操心!你初來乍到,懂什麼?莫要指手畫腳,瞎折騰!”語氣充滿了鄙夷和不耐煩。

陳慕之碰了個軟釘子,也不氣餒。他深知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在這種關係盤根錯節、暮氣沉沉的地方。他知道空口無憑,便不再與白福多言,而是利用自己“協助管理”的身份,直接去找那些底層負責具體工作的管庫、倉丁、民夫。

他態度平和,毫無讀書人的架子,親自下場示範如何碼放糧垛更穩固、更利於通風,如何設置防鼠板、放置石灰包防潮。他還將一套簡單的“先進先出”原則,用最淺顯的語言教給負責發放糧秣的倉丁,避免陳糧積壓變質。

起初,那些倉丁民夫見這秀才老爺親自下場乾這些粗活,還“指手畫腳”,頗有些不以為然,甚至暗中嘲笑。但漸漸地,他們發現按照陳慕之的方法,活兒乾起來反而更省力,倉庫裡也變得整齊有序,尋找東西方便多了,而且糧食損耗似乎真的在減少。

加之陳慕之從不擺架子,有時還會跟他們聊聊家長裡短,關心他們的疾苦,又將自己份內的一些粗糧餅子分給那些看起來麵有菜色的民夫,很快便贏得了這些底層人員的好感與信服。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心裡清楚。

不過一月,陳慕之負責協管的幾個糧倉,麵貌便煥然一新。賬目清晰,物資堆放井然有序,環境衛生大大改善。

一次孫總管下來巡查,見到倉容整潔,賬目一目了然,發放糧秣效率也提高了,難得地露出了笑容,當著眾人的麵誇獎了陳慕之幾句:“陳秀才果然是有本事的人,這倉管得,像模像樣!比某些屍位素餐的家夥強多了!”

他雖然精明,但也希望手下人能乾事,隻要不威脅到他的位置,他還是樂見其成的。

然而,這番誇獎聽在白福耳中,卻格外刺耳。他感覺自己這個倉監的權威受到了挑戰,風頭被一個剛來的外人搶了去!尤其是看到手下的倉丁民夫對陳慕之言聽計從,反而對自己這個正牌倉監有些陽奉陰違,更是妒火中燒,如同吃了蒼蠅般難受。

“哼,不過是個會耍筆杆子、收買人心的酸丁!”白福私下裡對幾個親信管庫恨恨道,胖臉上滿是怨毒,“仗著認識幾個字,就想騎到老子頭上?這糧倉,到底誰說了算?!老子讓他知道知道,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

他開始變本加厲地刁難陳慕之。不是將最繁瑣、最容易出錯的核對工作丟給他,就是在陳慕之安排好人手整頓庫房時,故意抽調人手去乾彆的雜活,或者是在陳慕之報上的單據上吹毛求疵,拖延簽批。總之,就是要讓陳慕之知道,在這裡,光會做事不行,還得會“做人”。

這一日,陳慕之根據日常消耗和倉庫現狀,仔細計算出一批需要補充的防潮石灰、修補麻袋的材料,對於幾處明顯失修、雨季可能滲漏的倉房,也做好了修整的人工費用和資材預算,寫好申領單,請白福用印批準。

白福拿起單子,斜著眼看了半天,陰陽怪氣地道:“陳秀才,你這數目算得準嗎?可彆虛報冒領啊!咱們輜重營,雖然東西多,但那都是將士們的血汗換來的,可不能由著有些人中飽私囊!”這話簡直是赤裸裸的汙蔑和挑釁。

陳慕之眉頭微皺,壓下心中湧起的怒火,平靜道:“白倉監,此數目是依據倉內實際麵積與日常損耗核算得出,均有據可查,每一項都可複核。若倉監覺得不妥,可親自複核,或派人一同丈量計算。”

“複核?我哪有那麼多閒工夫!”白福將單子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晃悠著腳尖,一副“我就是不批,你能奈我何”的無賴相,“我看啊,這些東西還能將就用用,沒必要浪費。這單子,先壓我這吧,等等再說。”

“等等”是他的萬能擋箭牌。

陳慕之心知這是故意刁難,有些倉庫角落的黴變現象已初現端倪,若不及時處理,恐釀成更大損失。

他正色道:“白倉監,防患於未然,方能避免更大損失。現在這個季節雨天頻繁,若因小失大,導致軍糧黴壞,動搖軍心,這個責任,恐怕你我都擔待不起!”他直接把後果點了出來,語氣也強硬了幾分。

“你!”白福被噎了一下,猛地坐直身體,指著陳慕之,怒道,“陳慕之!你少拿大帽子壓我!彆以為孫總管誇你幾句,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這糧倉,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說等等,就等等!你給我出去!”他氣得臉紅脖子粗,直接下了逐客令。

陳慕之看著白福因妒忌而扭曲的胖臉,知道此事已無法溝通,此人已不可理喻。

他深深地看了白福一眼,那眼神平靜無波,卻讓白福沒來由地心中一寒。他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房間。

“看來,這輜重營的閒職,也並非一片平靜之地啊。”他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絲無奈的弧度,“也罷,既然躲不過,那就來吧。大不了,再把這裡攪個天翻地覆。”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堅定。

穿越者的生存法則第一條:無論在什麼位置,都要有把爛牌打好的能力和決心。

在濠州的日子,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鍵。沒有了掙紮求存的巨大壓力,時間仿佛被拉長,流淌得緩慢而黏稠。

對這個時代的普通人而言,鮮有什麼娛樂可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便是常態,生活樸素得像一張褪色的年畫。對習慣了後世“996”福報、恨不得把時間掰成八瓣用的陳慕之而言,每日準時前往輜重營糧倉點卯“打卡”,反倒成了這慢節奏生活中一種難得的錨點與寄托,讓他這異世飄零的魂魄,暫時尋得了一絲秩序與歸屬感——雖然這“歸屬感”常常伴隨著倉庫裡的黴味和同僚的白眼。

白日裡,他埋首於賬冊單據之間,或巡視於堆積如山的糧垛之側,將現代管理的點滴理念,融入這古老倉廩的日常運作。

他推行的那套簡易台賬和出入庫流程,雖起初遭遇不少質疑,尤其是來自那些習慣了舊有模式、或心中有鬼的胥吏的陽奉陰違,但陳慕之憑借其耐心、公正以及偶爾顯露的、超越時代的見識,逐漸贏得了大部分底層倉丁和部分正直管庫的信服,在孫總管偶爾的讚許和陳慕之身體力行的堅持下,終究還是慢慢推行了下去。

然而,每當夜幕降臨,卸下白日裡“陳秀才”、“陳先生”的身份,獨處一室時,那份深植骨髓的孤獨與彷徨便如潮水般湧來。

偶爾,葉兌、胡大海、趙六等人趕上休沐日歸來,眾人聚在租住的小院裡,燃起篝火,宰羊沽酒,高聲談笑,胡大海吹噓著軍中比武的勇猛,趙六講述著探哨時的驚險,葉兌則撚須分析著天下大勢。

那短暫的喧囂與煙火氣,能驅散些許寒意,讓陳慕之仿佛暫時融入了這個時代。陳慕之大多時候安靜聽著,隻有在被問及時,才會說些糧倉管理的趣事或無奈,引得眾人或驚歎或搖頭。

然而,更多的時候,是漫長的孤寂。

尤其當午夜夢回,妹妹任小芸蒼白而依賴的麵容,女友薑月嬌嗔又關切的眼波,交替闖入夢境,清晰得仿佛觸手可及,卻又在醒來時化為冰冷的虛空。那時,他便再難入睡,常常獨自一人,拎著半壺寡淡的濁酒,悄無聲息地爬上屋頂。清冷的月光如水銀瀉地,籠罩著沉睡的濠州城,遠處偶爾傳來巡夜梆子單調的回響。他仰頭望著天穹上那輪與前世並無二致的明月,一種深入骨髓的孤獨與迷茫便會將他緊緊包裹。自憐自艾,悵惘難言。

有時,馬秀英那張與薑月酷似的麵容也會浮現在腦海。他打聽過,郭子興此時尚未將馬秀英許配給朱重八。她究竟是不是“她”?為何會長得如此相像?僅僅是曆史的巧合,還是這詭異的穿越背後,隱藏著更深層的聯係?一股強烈的衝動驅使他想去找她問個明白,哪怕隻是確認一下。

然而,元帥府崗哨林立,戒備森嚴,這個時代男女之防甚嚴,自那次不愉快的初見後,他再無緣得見。這份疑惑與牽掛,隻能深埋心底,成為又一個無解的謎題,像一根小刺,時不時紮他一下。

這段苦悶的日子裡,柳鶯兒的時常來訪,成了他灰暗生活中的一抹亮色。

她借著帥府親兵教習的身份之便,得了空便會過來尋他。有時帶來些城裡的新鮮見聞,有時隻是靜靜地聽他訴說糧倉管理的瑣碎與煩難,那雙靈動的杏眼中,總是帶著全然的信任與不易察覺的關切。她的爽朗笑語,如同春風,稍稍吹散了他心頭的陰鬱。

日升月落,時光在彷徨中悄然流逝,恍惚間,一個多月過去了。

這日清晨,陳慕之如同往常一樣,剛踏入輜重營區,一名相熟的庫吏便匆匆迎了上來,臉上血色儘褪,哭喪著道:“陳秀才,不好了!出大事了!甲……甲字倉那邊,有幾十袋糧食……黴壞了!”

陳慕之的心猛地一沉,如同被冰水澆透。“幾十袋?”那可是數十石的軍糧!在這個圍城缺糧的節骨眼上,無疑是巨大的損失!他強自鎮定,急忙追問:“怎麼回事?仔細說!可曾知會白倉監了?”

“回秀才,我們之前申領的修補屋頂和防潮的材料,一直沒能批下來。前幾日落了場小雨,甲字倉牆角那處老舊的屋頂就有些滲漏,靠近那片的糧食受了潮氣,這幾日天氣悶熱,就……就發黴了。已經稟報白倉監了,他正帶人在那邊處置。”庫吏的聲音帶著哭腔。

陳慕之眉頭緊鎖,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走,我們過去看看!”

趕到甲字倉時,隻見倉門大開,白福正帶著幾名親信管庫,指揮著倉丁將一袋袋糧食搬上板車。那些糧袋外表略顯潮濕,有些甚至能看到隱約的黴斑。白福胖臉上滿是“沉痛”與“忙碌”。

見到陳慕之過來,白福小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等陳慕之開口,竟搶先一步,指著那些黴糧,聲色俱厲地嗬斥道:“陳慕之!你來得正好!看看你乾的好事!你是怎麼協助管理倉庫的?玩忽職守,竟讓數十石糧食黴壞!此乃動搖軍心之重罪!你該當何罪?!”

陳慕之被他這惡人先告狀的無恥行徑氣得幾乎笑出聲來,這甩鍋技術,堪稱元末一流。

他強壓怒火,冷冷反駁:“白總管!你捫心自問!一個多月前,我是否再三提醒過你,春夏之交雨水增多,倉房老舊,需重點防範黴變蟲蛀?我提交的維修材料申領單,白紙黑字,條陳清晰,是你一再拖延,不肯用印,屢次以‘物資匱乏,需量入為出’、‘數目需核實’為由,拖延至今!如今釀成損失,你反倒要來追究我的責任?天下豈有此理!”

白福胖臉一紅,隨即梗著脖子強辯道:“哼!城內物資匱乏,凡事須量入為出!你報上來的數目遠超往常慣例,我自然需要時間核實清楚,豈能由著你胡亂支取?再說了,就算材料一時未到,你就不能想想彆的法子臨時處置?分明是你自己無能,隻會推諉責任!”

“你……”陳慕之正要據理力爭,忽聽旁邊傳來一個嚴肅的聲音:“何事在此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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