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戶當了幾十年的獵人,也不是沒有獵過狼,但冬季的狼凶猛異常,要麼是意外跌進他們挖好的陷阱裡,要麼是被他們的箭射傷,因為狼動作敏捷很難擊中要害,所以往往最後被他們殺掉了身上也是傷痕累累,到處都是破洞。
口子越多,皮毛就越不值錢,老獵戶就從來沒有見過一張這麼完整的狼皮。
他的兒子大慶跟在父親身後打獵也多年了,他看著剝皮後剩下的那團狼肉,驚訝地發現了端倪:“爹,你看這裡。”
他指著灰狼的頭蓋骨。
黎笑笑駕著牛車回到縣衙後院的時候,月亮都升得老高了,聽見她的拍門聲,毛媽媽提著小燈籠給她開門,還沒看清人臉就開始罵:“為什麼會這麼晚才回來?”
黎笑笑一去就是一天,天都黑了人還沒回來,毛媽媽還以為她趁亂跑掉了呢!
但轉念一想又不可能,她一個簽了死契的下人,沒有路引也沒有戶籍,她能去哪裡?想到她孤身一人,彆是遇到壞人被抓了吧?
所以已經到了睡覺的時間,毛媽媽擔心得睡不著,一直留意著後門的動靜呢。
黎笑笑借著毛媽媽燈籠的光把牛拴在牛棚裡,一邊解牛車一邊道:“走得遠了些,毛媽媽你看!”
她把小鹿提起來給毛媽媽看。
這隻小鹿有三十來斤的樣子,身體還軟著呢。
毛媽媽湊近一看,又驚又喜:“是鹿!你,你打著鹿了?”
黎笑笑滿意地點了點頭:“若不是為了逮到它,我也不能這麼晚才回來。”
鹿肉可是大補的,想到孟大人如今正病著,正是需要進補的時候,毛媽媽腦子裡已經想到了鹿肉的好幾種做法,她登時也不怪黎笑笑回來得晚了,馬上催她去洗漱:“你先洗澡吃晚飯,我連夜把鹿處理了。”
黎笑笑鑽了一天的山,衣服都被樹枝刮得破破爛爛的,回房裡洗漱完畢,毛媽媽已經把留給她的晚飯端來放她桌上了,她大口大口地吃著,胃裡那股惡心的勁兒終於被熟食的清香全壓下去了。
果然吃慣了熟食,生食就變得難以忍受了。
她把飯吃完,坐下來仔細感應了一下丹田裡的情況。
那股將斷未斷、氣若遊絲般的異能粗壯了好些,她能感受到項鏈與她之間的聯係恢複了。
可惜想要把它打開,還需要更多的異能。
她把目光放到了一邊的水壺上,裡麵放著大概兩碗左右的鹿血。
分兩天把鹿血喝完,項鏈應該就可以打開了吧?
她端來一盆水,把軟皮水壺放了進去,天氣太熱,裡麵的血可彆壞了,她還要喝兩天呢。
把水盆放好,她出了屋子,毛媽媽一個人拿著刀在砍鹿肉,旁邊是剛褪下來的毛。
見她過來,毛媽媽欣喜道:“這鹿殺了也有二十斤左右,明天全府都能吃上鹿肉了。”
黎笑笑沒有吃過熟的鹿肉,聞言眼睛亮了:“鹿肉好吃嗎?”
毛媽媽道:“好吃,比豬肉好吃多了,這鹿是你獵來的,明天我給你多吃點。”
黎笑笑連連點頭,毛媽媽的廚藝她真的很期待就是了。
第二天毛媽媽大顯身手,黎笑笑吃到了來到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一頓肉,一個人炫了三斤,但出乎意料的是,毛媽媽精心備給孟大人的鹿肉卻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迎春憂心忡忡:“大人一口都吃不下,隻讓送些米湯過去,夫人讓把鹿肉賞給大家吃了。”
毛媽媽明明是挑的整隻鹿身上最嫩最好吃的部位做了送去的,孟大人昨天還吃得下燒乳豬,今天怎麼連一口鹿肉都吃不下了?
毛媽媽拿勺子舀了一塊碗裡的鹿肉嘗了一口,又鮮又香又嫩,這麼好吃的肉孟大人怎麼會吃不下?
從大人病倒到現在,已經是第八天了,本以為昨天能吃下東西了會好轉,誰能想到今天情況卻急轉直下,反而更嚴重了。
一個人不能正常進食,隻喝米湯,還要天天喝藥,還能熬多久?毛媽媽也是有了年紀的人了,聽了這個消息心裡已經覺得不好了:“大公子還沒回來嗎?”
孟觀棋是兩天前出發去臨安了,按理說最晚今天就能回來了。
迎春道:“夫人已經派了趙管家去城門口守著了,大公子出發的時候說過,最晚今天就要趕回來的。”
她悄悄地上前兩步,低聲道:“早上回春堂的謝大夫又來了一回,夫人想讓他開新藥,但謝大夫還讓喝原來開的,連個方子都沒留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