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地坦誠。
江凜心裡鬆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她當然說過,也記得自己曾開玩笑問過她,她家不會是重男輕女吧。當時她笑了笑,搖頭否認了。
“我父母是媒人牽線認識的,因為都是教師,雙方家長很滿意,所以確定關係三個月他們就結婚了……”
結婚之後,夫妻二人算得上相敬如賓,隻是關懷有餘,親近不足。
蔣欣萍是個事業心強的女人,對她來說,家庭安定,工作順利,這樣的生活沒什麼不滿足。
然而這樣的滿意並沒長久持續下去,結婚第二年,蔣欣萍偶然發現,祝珺庭和一個女人在來往。
那女人不是彆人,正是祝珺庭的初戀,在他和蔣欣萍相親前,他們剛剛分手。
“我爸和他初戀是高中同學,分手原因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點,分手之後我爸對那個女人還有感情。”
所以乍然重逢,舊情難忘,再加上彼時初戀剛剛失婚,祝珺庭完全控製不住內心的蠢蠢欲動。
蔣欣萍性格強勢,如何能容忍,於是頻繁地爭吵之中,祝珺庭下定決心離婚,與初戀複合。
說到這裡,祝遙笛頓了頓:“但是那時我媽已經懷孕五個月了。”
月份太大,引產風險太高,蔣欣萍娘家不支持,祝珺庭父母也反對,最後雙方商量,等孩子出生再提離婚的事。
夫妻離心,妊娠反應影響工作狀態,那之後的幾個月,蔣欣萍過得極為難受。
祝珺庭呢,他被迫留在這段婚姻裡,自然憋屈,隻一心盼著孩子出生早早結束這一地雞毛的婚姻。
“我就是在他們婚姻破裂的邊緣出生的。”祝遙笛輕輕吸口氣,夏夜的空氣潮濕窒悶,“我父母你知道的,把事業看得比命重,再加上……總之大部分時候,都是我爺爺奶奶在帶我。”
她語調平靜,像在訴說彆人的故事,江凜聽在耳裡,心口像被一隻手揪住,又緊又疼。
“那他們……”
“當然沒離成。”祝遙笛笑了笑,“最初是因為我還在哺乳期,爺爺奶奶不同意我爸提離婚,之後……”
之後或許是時間一久,執念淡去,再加上孩子都生了,祝珺庭逐漸打消了離婚的念頭。
蔣欣萍呢,鑒於丈夫隻是精神出軌,她給了他回歸家庭的機會。可也因為這樁屈辱的經曆,讓她更加將人生重心投放在了事業上。
同為教師,又是枕邊人,這般生活數年後,祝珺庭和蔣欣萍感情居然神奇地緩和了。
他們關係最好的時候,有了祝辛,那時奶奶已經離世,祝辛便由蔣欣萍親自帶。
親自帶在身邊的孩子到底不同,祝遙笛也是那時才知道,想爸爸媽媽的時候,其實是可以不用小心翼翼打電話的。
“祝辛出生的時候我大概五年級,能有個粉團子一樣的弟弟我也挺高興,”祝遙笛回想著十一歲少女時期的心路曆程,“但是高興歸高興,有時候我也很困惑。”
困惑為什麼弟弟可以睡父母的房間,困惑父母為什麼一邊抱怨弟弟吵得要死一邊樂此不疲地去哄;也困惑弟弟的玩具為什麼能隨意丟放在家裡各個角落,而她以前住在奶奶家時卻被教育:自己的玩具要收好,否則爸爸媽媽周末就不來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