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
張家彆墅,書房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張浩煩躁地在昂貴的手工地毯上來回踱著步英俊的臉上,寫滿了與他身份不符的焦慮與不安。
他的手中,緊緊地攥著一部最新款的手機。
屏幕上顯示的,是帝國各大門戶網站的新聞首頁。
很乾淨。
乾淨得,有些過分了。
距離他一手導演的那場“好戲”,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個小時。
按理說,現在整個帝國的網絡都應該被“楚凡”這個名字給徹底刷屏徹底引爆才對!
可結果呢?
除了最開始有幾條無關痛癢的連名字都不敢點明的通稿在一些三流的社交媒體上,掀起了一點小小的水花之外。
然後,就沒了。
就像是一顆石子被丟進了大海裡,連個像樣的浪花都沒有翻起來。
所有關於楚凡的負麵詞條所有那些他早就安排好的用來引導輿論的水軍通稿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硬生生地從互聯網上徹底抹除了一般!
這不正常!
這很不正常!
張浩不是傻子。
他知道這背後,一定是楚家出手了!
楚家的反擊比他想象中來得更快,也更猛!
那是一種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抗衡的,來自更高層麵的降維打擊!
是一種,足以讓整個帝國傳媒界都集體失聲的恐怖能量!
“慌什麼?!”
就在張浩心煩意亂如同困獸般,在書房裡來回打轉的時候。
一聲充滿了威嚴的冰冷的嗬斥從書房的陰影處,響了起來。
張浩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轉過頭看到了那個正坐在紅木沙發上手裡端著一杯紅酒,麵沉如水的中年男人。
他的父親張氏集團的董事長,張遠山。
“爸”
張浩的聲音裡,帶著幾分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楚楚家好像已經開始反擊了!我們的新聞全都被壓下去了!而且而且我剛剛得到消息,那個‘律政閻王’高強已經親自去了市局成了楚凡的代理律師!”
“我都知道了。”
張遠山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他隻是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看著那殷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掛出優美的弧線。
仿佛這一切,都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爸!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浩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高強那個家夥,可不是吃素的!萬一萬一讓他從蘇晚晴那個賤人嘴裡問出點什麼”
“她問不出東西的。”
張遠山淡淡地打斷了他語氣中,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的自信。
“蘇晚晴已經被我安排的人送到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在事情徹底塵埃落定之前她不會見到任何人。”
聽到這話,張浩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點。
但他臉上的憂慮,卻並未完全散去。
“可是爸,楚家的能量太大了!我怕我怕夜長夢多啊!”
“所以我才說你,還太年輕。”
張遠山終於抬起了頭。
他那雙在商海裡沉浮了半輩子,早已變得渾濁卻又充滿了精明與狠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兒子。
“浩兒,你要記住。”
“我們張家,和楚家那種傳承了上百年的龐然大物不一樣。我們沒有退路!”
“既然,我們已經選擇了要踩著他楚凡的屍體上位。那麼就一定要一腳把他給徹底踩死!”
“斬草,必須要除根!”
“否則等到他緩過氣來,死的人就是我們!”
張遠山的聲音,很輕。
但話語裡,那股子毫不掩飾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狠辣卻讓書房裡的溫度都仿佛下降了幾分!
張浩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瞬間,就明白了父親話裡的意思!
“爸你的意思是”
“不錯。”
張遠山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
然後他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了張浩的麵前。
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
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如同毒蛇般冰冷的光芒。
“那個地方,可不是什麼五星級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