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濃接到他母親秦素弦電話的時候，剛好蘇小梨報到完畢，他一顆心安放下來。
那兩人，韓彬和周政借機溜了出去。
“媽——”江雨濃的語氣格外溫和。
那邊傳來更溫柔的聲音：“雨濃，快到中秋節了，你爸這兩天就從揚州來上海，你能不能回來團聚？”
“媽，我儘量回去，淺淺聽話嗎？”
“聽話，淺淺很好。你知道茉莉什麼時候回來嗎？”
當江雨濃聽到母親說起他妻子吳茉莉，他的心一沉，有點壓抑，這個女人，婚前婚後的性格判若兩人，她總是鬨他，讓他工作都不安心。
她總在他麵前說他母親的不是，他的母親溫柔如水的女人，沒一點脾氣，妻子卻儘是指責。
“媽，茉莉說她中秋節那天回上海，這次她出差時間長了點，媽辛苦您了。”
“你這孩子，說什麼話呢，跟媽還客氣。”
“媽，您若是累，就讓保姆多做些。”
“保姆——”秦素弦那麵猶豫了一下，“保姆——那個——”
“怎麼啦，媽？”
“保姆怎麼啦？”江雨濃追問。
“啊，沒，沒什麼——”秦素弦吞吞吐吐，轉移了話題，
“媽都三個月沒看到你了，淺淺也想爸爸，你們夫妻總分居也不是個事兒，不管多忙，還能沒有中秋假期了嗎！左右，你回來一趟，媽也想你了。”
“好好，我的老媽媽，我回去就是。”
江雨濃掛了電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又說不出哪裡不對。
距離中秋還有一周時間，不管怎麼忙他必須回去一趟了。
江雨濃作為上海援疆乾部已經在新疆工作了兩年，滿三年才能返回上海，這兩年他都是三四個月才回上海一趟。
每次回去，吳茉莉都找他茬子跟他吵架，為了不讓母親擔心，他把她拉到臥室裡，小聲說著，不管吳茉莉的話多難聽，他都能忍。
他寧願夾在中間受氣，也不想母親為難，跟他上火。
中秋節之前，他的主要工作就是作為人才交流中心的援疆乾部要對新一屆引進人才做慰問探訪，新疆幾個區，他都要走遍。
這一天是最後一個地方莎車縣的走訪慰問，臨近傍晚，莎車最後一站是胡楊卓遠高中。
陪同過來的副主任韓彬說他在莎車有個親屬，好久沒過去探望了，順便過去看看，到了教育部門有教育局長周政陪同呢，不差他一人。
江雨濃這人很好說話，讓他順便。
胡楊卓遠高中是他們最後走的一個慰問點，一路周政開車，並電話給老譚校長，讓他帶著新入職的三位教師出來迎接。
周政打電話的時候車開得很慢，電話收了線，加快了速度。
蘇小梨是從校園跑出來的，她跑出去追他們班的問題學生張天一。
張天一不知道發哪根神經，班級上自習課，他又是哭又是笑，嚇了蘇小梨一跳。
她在班級看自習，有她在，班級本來很安靜，張天一的哭笑讓平靜的班級沸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