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白炬學合成器實屬被逼無奈。
腦海中塞了歌,他本來想著哼一哼讓懂音樂的複刻出來,可是後來發現理想與現實有差距。
因為他那時連作曲和編曲都分不清。
所以不知道隻有一段旋律是複刻不了的,一首歌裡的細節太多了,等他把旋律交給人家,結果收到的是個‘四不像’。
周傑棍就做過比喻,作曲就像是生孩子,編曲就是給孩子化妝穿衣服。
每個編曲師的審美風格都不一樣,腦海中的原曲可能穿的裙子,人家卻給它穿褲子,那可不是四不像嗎?
白炬沒辦法,他總覺得既然出現在自己腦袋裡了,怎麼也得複原出來。
於是一咬牙,報了專業課程開始從頭學起。
學了才知道,他要做的其實就是扒帶,隻不過人家扒的是現實世界中的歌,他扒的是腦海裡的。
扒過帶的都知道這東西麻煩之處在哪裡。
對於大部分的歌來說,旋律和聲是最簡單的,隻要把耳朵練好。主要樂器也不難,去掉鼓組貝斯吉他鍵盤四大件,剩下的就是多聽。
難的是什麼弦樂疊pad、混音、以及合成器,特彆是音色獨特的合成器。
沒法子,他學都學一半了總不能放棄,又開始去研究合成器,那時候也是飄了,直接瞄準最難的。
好家夥,掉坑裡好久沒爬出來。
要不是他有記憶宮殿,現在都不敢說能扒帶。
哪怕他有掛,對腦海中的歌也是八分靠聽,兩分靠猜,能還原九成就不錯了,剩下的一成得慢慢磨。
好在跟nake老師評價他跳舞一樣,白炬並不是完美主義者,他信奉的是憑最大努力去做,還不行那就拉閘。
反正九成九的聽眾也聽不出來細微的變化。
聽個響就得了。
“Jordan,我們先做一個記憶深刻的音色。”
“OK,OK!”
見到他們開始,孫彩瑛悄悄的打開攝像頭。
白炬餘光掃過,沒有管她們。
咆哮的動機音色複刻個七七八八不難,音就是波,常見的波就那麼五種,普通人不停的聽也就分辨出來。
比如方波肥厚空心,正弦波圓滑無攻擊性,鋸齒波刺耳明亮等,聽清這個就可以繼續聽疊加。
白炬在接了Jordan的活後,就已經借助記憶宮殿在大腦中拆分咆哮了。
所以在屋子裡的三人看來,他動作特彆快,快的有點離譜了。
“聽。”
他摘下監聽耳機,打開音響。
一陣強勁的音樂響起。
‘等登,等登,等登,等登,等登,等登燈...’
咆哮這首歌讓完全不懂製作的人來聽,就是抓耳、洗腦,也就是中毒性。
流行音樂無數次的證明了一件事,簡單+重複+洗腦,等於爆曲。
除此之外的編曲複不複雜,歌詞有沒有深度,唱功厲不厲害,其實都不會影響大部分的聽眾。
隻有聽歌量積累到了很高的地步,才會開始在意一首歌的細節。
就像沒吃過飽飯的人,你給他上開水白菜不如上重油重口的爆炒菜。
Jordan和沙發上的兩小隻,各自的表現很好的證明了這個結論。
孫彩瑛和周子瑜聽到這麼粗糙的前奏就已經開始跟著點頭,而且隨著重複幅度越來越大。
Jordan則是第一時間關注到發現白炬還加了鼓,鋪了沙沙沙的底噪。
“這麼快?!”
他震驚的是速度。
“當然沒有,要調的地方還很多,隻是想問你這個動機怎麼樣?”
白炬暫停播放,沒冷落坐沙發上的兩小隻:“你們覺得呢?”
孫彩瑛做了個揮拳的動作:“有勁!”
...你也是武鬆?
周子瑜看了看小姐妹,同樣給出了兩字評價:“動感!”
白炬笑著看向帶英人。
Jordan搓著下巴,組織了半天措辭:“會不會,太簡單了?”
瞧吧,這就是搞音樂的,學的越多想的越多。
白炬沒有正麵回答,轉問道:“還記得我們在酒吧的時候,你放的哪首歌台下搖的最嗨嗎?”
Jordan不是蠢人,隻是他一個喜歡原版ProgressiveHouse的人,天生排斥單刀直入。
“老兄,你想跟聽眾調情搞燭光晚餐,可他們隻想馬上脫褲子啊。”
“法克!好吧,你說服我了!”
Jordan攤了攤手:“該死的,公司裡的那些製作人也這麼說,但你知道為什麼我聽你的嗎?”
“為什麼?”
“因為你是真正跟我交流音樂,他們那些人隻覺得我做的東西不好。”
“來吧,讓我們做一首比他們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