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他！”
林雪目眥欲裂，手中雙刀幾乎揮出殘影，想要衝破防線。
光頭鐵塔更是怒吼一聲，渾身肌肉因為充血而紫紅，不管不顧地撞向前方。
但李國棟擋在了他們麵前。
這位市長雖然被剛才的衝擊波震得七葷八素，後背的骨刺都斷了幾根，但畢竟是四階後期。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尤其是身上燃燒著地獄之火，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籠罩著神秘和詭異的氣息。
“想救人？”
李國棟咳出一口黑血，眼神怨毒。
“晚了！”
“今天誰也彆想活著離開！”
他拚著重傷，死死拖住了兩名守夜人。
而在後方，江辰的視線開始模糊。
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來，脖頸處的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那是四階怪物的握力，隻要再加一分力，他的頸椎就會變成粉末。
“要完了嗎……”
江辰心中苦笑。
沒了能量，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至尊骨和地獄熔爐正在瘋狂恢複著身體狀態，但是虧空的太狠，起碼也得一兩個小時才能徹底恢複。
這等恢複力若是說說出去，怕是都沒人敢相信，然並卵。
現在的他是真的手無寸鐵之力。
然而就在他準備閉目等死的那一刻。
抓住他脖子的那隻手，突然顫抖了一下，力道鬆了一絲。
江辰下意識睜開眼。
隻見麵前那張布滿猙獰魔紋，原本應該隻有殺戮本能的臉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處，竟然浮現出了一絲極為掙紮的清明。
那是屬於孫玉如的人性。
那種眼神江辰從來沒見過，但是卻莫名心痛。
兩行清淚順著她焦黑的臉頰滑落。
她的嘴唇顫抖，聲音沙啞微弱，卻帶著一種解脫的決絕。
“快……”
“殺了我……”
江辰愣住。
孫玉如眼中的黑火正在瘋狂反撲，那一絲清明搖搖欲墜。
“我不……想……變成怪物……”
“動手啊！！！”
最後一聲幾乎是用靈魂在嘶吼。
江辰看著那雙充滿哀求的眼睛，心中猛地一顫。
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也是他唯一活命的機會。
“好。”
江辰咬牙，榨乾體內最後的一絲氣血。
C級天賦【青鋒】！
發動！
嗡！
他的右手手掌瞬間被一層鋒銳的青芒覆蓋，化作一把無堅不摧的手刀。
“孫導師，走好。”
手起。
刀落。
噗嗤！
沒有任何阻礙，青芒劃過脖頸。
孫玉如那顆猙獰的頭顱高高飛起，無頭屍體失去了力量的支撐，鬆開了手緩緩倒下。
與此同時，胸膛的至尊骨猛地釋放隻有他能看到的金芒，驟然掃過孫玉如的屍體。
寶術主宰之身自動觸發，強行剝奪孫玉如的天賦。
江辰一愣，旋即神色莫名。
當金光沒入眉心，一股信息流淌。
【金旋破：B級天賦，攻擊附帶急速旋轉的金色漩渦，具有極大殺傷力和穿透力。】
B級天賦，純粹的攻擊類天賦，比青鋒強一大截。
江辰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獲得一種天賦。
更沒想到，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成為一名雙天賦的武者。
整個江海，他還沒聽說過誰是雙天賦。
然而江辰一點都不高興。
如果孫玉如能活著，他寧願不要這道天賦。
“死了？！”
遠處，正準備拚命的林雪和李國棟同時愣住。
誰也沒想到必死的局麵竟然出現了這種反轉。
“該死！廢物！都是廢物！”
李國棟見大勢已去，轉身就想跑。
“想跑？！”
林雪雙眼血紅，看著孫玉如倒下的屍體，心中的悲痛化作了滔天殺意。
“鐵塔！開秘法！宰了他！”
“吼！”
光頭鐵塔怒吼一聲，全身皮膚瞬間炸裂，鮮血淋漓，但氣息卻暴漲一倍。
“燃血術！給老子死！”
兩名暴走的守夜人，對著重傷的李國棟發起了自殺式的猛攻。
……
戰場邊緣。
江辰沒管那邊的戰鬥。
他靜靜地看著地上孫玉如的屍體。
失去了生命的支撐，那些附著在骨骼血肉上的地獄黑火開始失控，瘋狂燃燒。
短短幾秒，屍體就開始碳化消散。
那顆滾落在地的頭顱，正對著江辰。
臉上的魔紋已經褪去，恢複了孫玉如原本溫婉的模樣。
她的嘴角竟然掛著一抹解脫的笑容。
在黑火徹底吞噬她之前。
她的嘴唇微動，無聲地吐出了幾個字。
江辰讀懂了。
“撒旦……代理人……”
江辰眼神驟冷。
“呼——”
一陣夜風吹過，孫玉如徹底化作了飛灰。
原地隻留下了兩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