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依維柯沿著紅峽市的主乾道緩緩行駛。
那幾個來自各市武道局的大佬們,一個個縮在狹窄的座位上,臉拉得比驢還長。
平時坐慣了真皮沙發和行政座駕,這種硬邦邦的警用座椅簡直是在受刑。
“這要轉到什麼時候?”
叫錢武勇的地中海胖子,也就是紅峽市武道局副局長,不耐煩地鬆了鬆領帶。
“陳組長,咱們都在市區轉了三圈了,連個鬼影都沒看見。我就說咱們紅峽市治安好,那些怪物早就跑光了,哪像某些地方……”
說著,他還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坐在窗邊的江辰。
江辰沒搭理他。
他正把玩著手裡那塊黑不溜秋的石頭。
這塊在交易中心花五十塊錢買來的【魔龍幼崽磨牙棒】,手感沉甸甸的,冰涼沁骨。
“這玩意兒到底怎麼用?”
江辰拋著石頭,心裡琢磨。
“算了,回去再研究。”
江辰把石頭在手裡盤得哢哢響,思緒又飄到了地獄之門裡的養殖場。
“也不知道那幾十號黑奴怎麼樣了。”
“兩天沒喂飯,彆給餓死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鏟屎,要是把我的地龍給熏著了,回去非得給他們加鐘。”
正想著。
“吱——!!!”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響起。
慣性讓車裡的一眾大佬東倒西歪,錢武勇更是差點一頭撞在前排座椅上。
“會不會開車?!”
錢武勇捂著腦門怒吼,“哪個單位的司機?信不信我投訴你!”
“錢局,不是我……”
司機一臉委屈,指了指擋風玻璃,“前麵……路被堵住了。”
眾人抬頭看去。
隻見原本還算暢通的十字路口,不知何時聚集了一群人。
大概三十多個,男女老少都有。
有穿著西裝的上班族,有提著菜籃子的大媽,甚至還有兩個穿著校服的學生。
他們也沒乾什麼,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路中間,死死盯著這輛依維柯。
“碰瓷的?”
陳美蓮眉頭微皺,手中靈光閃爍,“不對勁。”
江辰也看了過去。
透過貼著防爆膜的車窗,他清晰地看到了那群人的臉。
表情僵硬,眼神直勾勾的。
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他看過去的瞬間,那一排排鮮紅的氣泡,就像是開了屏的孔雀,在車窗外劈裡啪啦地彈了出來!
【饑餓的地獄苦工(一階後期)】
【偽裝的劣魔(一階巔峰)】
【貪婪的食屍鬼(二階初期)】
……
全是怪!
而且還不是同一個品種,簡直就是地獄生物大雜燴!
“謔。”
江辰樂了,“剛才還說找不到,這怎麼還主動送貨上門了?”
更詭異的是。
這些怪物並沒有表現出攻擊欲望,甚至沒有那種想要撕碎車輛的狂躁。
那幾十雙眼睛,透過了防爆車窗,齊刷刷地聚在了一個點上。
不是陳美蓮,不是蕭劍。
而是……
江辰手裡那塊黑不溜秋的磨牙棒!
那種眼神,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一群餓了七天七夜的野狗,突然看見了一塊還在滴血的頂級牛排。
又像是那種重度癮君子,看見了那一抹白色粉末。
貪婪、渴望、癡迷,甚至帶著一絲……朝聖般的狂熱。
“嗯?”
江辰低頭看了看手裡的石頭,又看了看外麵那群哈喇子都要流下來的怪人。
心裡突然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這石頭……該不會是地獄界的貓薄荷吧?”
就在這時。
外麵那群人動了。
他們並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像喪屍圍城一樣,慢吞吞地擠到了車邊。
一個個把臉貼在車窗玻璃上,五官擠壓變形,露出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詭異笑容。
“小兄弟……”
一個滿臉褶子的老太太,隔著玻璃,對著江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黑的牙齒。
“你手裡那個東西……能不能給婆婆看看啊?”
“我看一眼……就一眼……”
她的手指甲在玻璃上抓撓,發出令人牙酸的滋滋聲。
“嘿嘿……好香啊……那是聖物的味道……”
旁邊一個穿著外賣服的小哥,口水順著嘴角往下淌,眼睛裡全是紅血絲。
“給我……把它給我……”
車廂內,氣溫驟降。
哪怕是這幫見多識廣的武道局大佬,看著窗外這群如同惡鬼索命般的市民,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這幫刁民想乾什麼?搶劫?!”
錢武勇縮了縮脖子,色厲內荏地吼道。
“不對勁。”
蕭劍坐在江辰旁邊,手已經握住了劍柄。
他壓低聲音,語氣凝重:“江辰,你的眼神不對。這些……是不是?”
江辰把玩著手裡的石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蕭叔,自信點。”
“把是不是去掉。”
“全員惡人。”
蕭劍瞳孔驟然一縮。
三十多個潛伏的怪人!
如果是在平時,這股力量足以在鬨市區製造一場慘絕人寰的血案!
“全員惡人?嗬,危言聳聽!”
對麵的錢武勇聽到了江辰的話,不屑地冷哼一聲。
“我看他們就是普通市民!可能是看這車特殊,過來圍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