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
衛錚指尖用力一掰,山茶花瓣瞬間碎裂。
溫令儀的呼吸在這瞬間停滯,心也被扯碎,整個身子劇烈顫抖。
她視為珍寶,他怎麼忍心……
衛錚察覺到了,大手也跟著顫抖,本想從花瓣中將簪中的紙筒取出,卻緊張地……整根掰斷。
“彆哭,你彆哭!”衛錚急得顧不上流淚的角度是否漂亮。
急急將紙筒展開。
“婚、書?”
並非那種交換庚帖後正式下聘的婚書,更像是他自願上門的請願書。
【竊聞月老牽絲,定人間姻緣。今衛錚身家清白、賢良淑德、溫雅恭順,經嶽丈大人允諾,願入溫氏,與大小姐結秦晉之好,共締百年之約。】
溫令儀感覺腦袋又被炸了,這次不小心崩到眼睛。
視線越發模糊。
衛錚吸了吸鼻子,聲音小小地:“我怕你哪日會摔碎這玉簪,若是看到這份婚書,也就不難過了。”
說到這裡,他再次哽咽,委屈地成了淚人:“可你為何要將它護得這般好?我能給你更多更好的呀!我明明下了婚書的,我明明隻差一點……”
“衛錚——”
山茶玉簪裡藏著的秘密,此刻拿出便是絕殺。
殺得溫令儀片甲不留、潰不成軍。
幾乎跌撞著衝進他懷裡。
衛錚緊緊箍著她纖細柔軟地腰肢,用力到恨不得揉進身體裡,害怕一鬆手,她便會消失。
溫令儀從未如此失態。
哪怕那日被‘捉奸’她狠狠給了陳文禮一巴掌離開,連顆眼淚都沒掉。
唯獨坐上花轎那一刻,溫令儀感覺把餘生的淚都流乾了。
此刻卻是哭得徹底不顧形象。
“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如今再拿出來,是剜她的心?
衛錚很想說,宰相大人已經應了他,否則他便是做上門女婿也配不得如皎皎白月的大小姐。
誰知宰相大人食言了呢。
好生沒用。
當然,這話衛錚不敢說,走遍大周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宰相大人更寵女兒的爹。
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
衛錚委屈,但是衛錚不說,隻小聲咕噥:“反正大小姐收了我的婚書,就得收了我的人。”
“做妾還是外室,您給個名分。”
溫令儀都被氣笑了,抬起頭撞在他長滿胡茬的下頜上,本想罵他幾句,見他這副潦草小狗地可憐模樣,又心軟。
“你倒是不嫌寒磣了?拚死為自己博一個正名機會,還要上趕著當勞什子外室。”
得知自己是鎮國公的私生子後,衛錚天都塌了。
他寧願是孤兒。
所以無論鎮國公怎麼說怎樣做,他就是不回國公府。
國公府的尊容衛錚沒享受半分,可鎮國公戰死的消息傳來,這個傻子又挺身而出,扛起搖搖欲墜的鎮國公府。
做外室這種話,從誰口中說出溫令儀都不意外。
唯獨衛錚,他不該。
衛錚弓著身子,毛茸茸的大腦袋靠在溫令儀肩頭,眼淚順著眼角不要錢似地流:“去他爹的寒磣,去他爹的正名,我連娘子都丟了,我還要什麼臉麵。”
他眨巴著楚楚可憐的淚眼盯著溫令儀,“大小姐,真不給個名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