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乾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遠處,猛地被兒子這麼一嗆,差點沒背過氣去。
他猛地扭過頭,眼睛在黑暗裡瞪得溜圓,同樣用氣聲咬牙切齒地回罵:
“你個小王八蛋!一會兒不損我你能死是不是?!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我死了你們李家就斷子絕孫了!”李斯理直氣壯地頂回去,聲音雖低,殺傷力十足。
李乾被噎得喉頭一哽,半晌才憋出一句:“……老子……老子還能再生!”
聽到這話,李斯停下觀察,徹底轉過頭,上上下下、極其緩慢地審視了李乾一圈,目光尤其在其腰部以下停留了片刻,然後發出一聲輕蔑至極的、幾乎聽不見的嗤笑,扭過頭去,不再理會。
那姿態,侮辱性極強。
李乾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李斯,嘴唇哆嗦著,用氣聲咆哮:“我……我……你……”
“噓!”李斯猛地打斷他,眼神銳利地望向前方,但嘴上依舊不饒人,“憋回去!拉屎走遠點,彆在這兒製造動靜!”
李乾一口老血悶在胸口,差點原地爆炸。他狠狠喘了兩口粗氣,強行把注意力拉回正題。
就在這時,遠處隱約傳來一聲極輕微的、仿佛夜梟啼叫的聲響,若非全神貫注幾乎無法察覺。
父子二人精神同時一振!
來了!
隻見一道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院牆之上,身形高大健碩,即便穿著夜行衣,也能看出其輪廓分明,行動間透著軍伍之人的利落與謹慎。
他警惕地四下觀察了片刻,確認無人後,方才如同一片落葉般,輕盈地落入院中,熟門熟路地朝著王氏亮著微弱燈火的房間潛行而去。
動作嫻熟,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
“狗男女!”李乾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眼睛瞬間紅了,手下意識地握緊了藏在腰後的短棍。
隱在暗處的李乾眼見那黑影閃入房中,呼吸瞬間粗重如牛,眼珠子都紅了,手下意識就摸向了武器,肌肉繃緊,眼看就要不管不顧地衝出去。
李斯反應極快,一把死死按住他,壓低聲音厲喝道:“冷靜!老登!這時候衝什麼大以巴狼!
李乾猛地被按住,掙紮了一下,卻沒能掙脫兒子鐵鉗般的手,隻得從喉嚨裡發出野獸般的低吼:“……難道就讓這奸夫淫婦在裡麵……老子……”
李斯眼神冰冷,語氣卻帶著一種殘酷的算計:“等他一會彈儘糧絕!筋疲力儘!我們再以逸待勞!方能將他輕鬆拿下,一網打儘!現在衝進去,他狗急跳牆,反而麻煩!”
李乾氣得渾身發抖,額角青筋暴起:“那就讓我現在乾等著聽他給我現場戴綠帽子?!”
“嘿嘿,”李斯發出一聲低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放心,我早有安排!保證讓他們這頂綠帽子戴得‘驚天動地’!”
父子二人重新隱入黑暗,時間在死寂中緩慢流淌,每一秒對李乾而言都如同酷刑。
書房(或主屋)方向隱約傳來一些細微的、令人浮想聯翩的動靜,更是刺激得他雙目赤紅,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就在李乾幾乎要按捺不住再次暴起時——
“哐哐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