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霸被兒子吼得渾身一顫,最後一點僥幸也被擊碎,他六神無主地抓住王爍的胳膊:
“那…那現在該怎麼辦?爍兒,你得想想辦法!王家不能就這麼完了啊!”
看著父親瞬間蒼老慌亂的模樣,王爍心中五味雜陳,那股叛逆的怒火漸漸被一種沉甸甸的責任感取代。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現在,立刻,馬上!把你之前和張啟明所有的往來,收了多少禮,具體辦了哪些事,時間、地點、經手人,所有你能想到的細節,一字不落,全部清清楚楚地寫下來!不要有任何隱瞞!我明日一早,就拿去給我大哥李斯!看看他有沒有辦法從中周旋,找到一線生機!”
王天霸聽到要把自己的把柄主動交給那個“煞星”李斯,本能地有些猶豫:
“交…交給李斯?這…這能靠譜嗎?他會不會……”
王爍直接冷笑一聲打斷了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覺得不靠譜?那您就自己慢慢考慮,慢慢權衡吧!反正就算王家人都死絕了,至少還有我這個‘逆子’活著,能給王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這一點,您倒是不用擔心!”
這話如同尖刀,狠狠戳在王天霸的心窩上,也徹底打破了他最後的猶豫。
他再也不敢耽擱,連聲道:“我寫!我這就寫!這就寫!”
說罷,王天霸再也顧不得什麼儀態,幾乎是踉蹌著撲到書案前,手忙腳亂地鋪開紙張,研磨提筆,開始絞儘腦汁地回憶並記錄下那些他曾以為無足輕重、如今卻可能成為催命符的往來細節。
燈光下,他握筆的手仍在微微顫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王爍說完,不再理會心神大亂、奮筆疾書的王天霸,徑直轉身離開大廳,返回自己的院落。
剛一推開房門,就聽到裡麵傳來其妻子、吏部左侍郎之女沈幼楚尖利刻薄的嗬斥聲:
“你個沒用的廢物!又死到哪裡去鬼混了,現在才回來?!怎麼不死在外麵!”
若是往常,王爍聽到這聲音,多半是縮著脖子,低著頭,訥訥不敢言。但今日,他隻覺得一股邪火混合著白天殺人見血、頂撞父親的亢奮直衝腦門。
他猛地抬頭,眼神冰冷地看向那個叉著腰、滿臉鄙夷的女人,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寒意:“廢物,也是你叫的?!”
沈幼楚被他這突如其來的頂撞和凶狠的眼神弄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王爍已經大步上前,掄圓了胳膊——
“啪!”
一記極其響亮沉重的大逼鬥,結結實實地扇在了沈幼楚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
沈幼楚直接被這一巴掌打懵了,耳朵裡嗡嗡作響,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她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瞪著王爍,仿佛不認識這個懦弱的丈夫了。
短暫的呆滯過後,是更加尖銳的尖叫和怒罵:“啊——!你個廢物!你居然敢打我?!你反了天了!我要告訴我爹!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王爍看著她那張因憤怒和疼痛而扭曲的臉,心中沒有半分往日的恐懼,反而升起一股掌控一切的快意。他獰笑一聲,一把揪住沈幼楚的頭發,將她拖倒在地:
“打你怎麼了?!老子忍了你幾年了!今天老子就好好教導教導你,該怎麼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
接著,屋內便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暴打聲、沈幼楚一開始殺豬般的慘叫和哭嚎聲、以及王爍壓抑多年的怒罵聲。
混亂持續了不短的時間,漸漸地,慘叫聲變得微弱,最終,在某種不可言說的力量作用下,竟隱隱轉化為了斷斷續續的嬌喘和嗚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