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急診沒有白日人多,顯得有幾分空曠。
許晴冷肅的語調讓薑棠忍不住站直了身子,來自親媽的視線警告,她皮都繃緊了。
完了,許女士生氣了,又要冷暴力一家人了。
薑永生:你闖的禍,為什麼晚上沒被子蓋的是我。
“媽.....”薑棠試探性地喊了聲。
“走,咱們回家。”許晴拽著少年上車,對薑棠置之不理。
情況很不妙。
自初中叛逆期後,薑棠還是第一次見媽媽生氣不理自己。
要不是薑棠屁顛屁顛跟上車,怕是車子都不會等她。
一路無言,車內氣氛猶如凝固一般。
薑棠的視線幾次落在後視鏡上,看到媽媽那雙時常帶笑的眼梢都泛著銳利的冷光。
宋池野真是個大禍害。
怎麼也趕不走!還害得她和媽媽鬨彆扭。
少女又氣又憋屈,朝著宋池野的側臉翻了好幾個白眼。
宋池野知道要住進小貓家了。
嘴角的肌肉因興奮而抽動,機械般的笑容,像剛學會笑一般的生澀。
少年的瞳孔微微放大,好似有兩簇火苗在竄動。
在夢裡,他也曾經住在小貓家裡,隻不過時間沒這麼早。
這怎麼不算一種成功呢?
在外一折騰,回到家已經深夜,一家人疲憊不堪。
許晴給宋池野拿了套乾淨衣服。
“小野,這套衣服新的,稍微大點,你應該能穿。”
雖然薑永生回家的時間少,但許晴有時候刷到男款衣服,都會給他置辦幾件,所以家裡挺多沒拆的新衣服。
宋池野單手接過,指腹忍不住地摩挲著衣服:“謝謝阿姨,已經很好了,我很久沒有新衣服了。”
聽到他的話,許晴背過身忍住心酸,拿出一個盆:“你把校服換下來,我給你洗了,明天就能穿。”
“我自己洗就行了阿姨,太麻煩你了。”宋池野不喜歡彆人碰他的東西,就算他的校服臟成沒人會碰的樣子。
許晴看他受傷的手,故意板著臉:“你的手這樣了怎麼洗?”
“能。”雖然隻有一個字,但聽得出宋池野的堅持。
許晴太清楚孤苦長大的孩子心裡的小倔強,就算想給予幫助,也隻能默默拿出雙氧水和肥皂。
“我護士服上經常沾上血漬,用雙氧水泡一下再用肥皂和消毒水洗幾遍就乾淨了。”
她把雙氧水擰開蓋子放在桌上,其他的,交給他自己。
“有什麼事叫我。”
許晴回房前,視線還不放心地落在浴室門口。
隔著門縫看著媽媽和宋池野說話,薑棠簡直抓心撓肝的難受。
竟然還是讓著禍害住進家裡了。
上一世,宋池野住進家裡,許晴知道他的身世,簡直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對待。
薑棠害怕重蹈覆轍,貼在爸媽門前,竊聽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