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笑了一下,眼尾那點克製的鋒芒被她這一靠徹底收起。
指尖扣住她的後頸,他俯身回吻她。
不是酒後的冒失,也不是場麵上的輕觸,是一寸一寸、耐心又篤定地把她從理智裡剝出來。
唇齒相及的那一刻,她背後的氣球輕輕撞到櫃角,發出一聲很輕的“嗒”,仿若為此刻落了一個印。
她的手指無處安放,最後還是扣住了他的襯衫側縫。
布料被她攥得起了細褶,他毫無所覺似的,隻在她退開的一瞬,追著又落下一記更深的吻,低低啞啞地喚她的名字:“顧朝暄。”
她被他吻到有些喘,眼尾染著一點潮意。
他才肯放開,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交疊:“不客氣,顧小姐。”
他喊“顧小姐”的時候,語氣裡帶著一點笑,摻著明顯的珍惜,把她捧到掌心又怕震落。
她心口一動,仰頭看他,眼睫在燈下投出一小片影子。
“先許願?”他問。
她“嗯”了一聲。
兩個人手牽手來到了茶幾前,顧朝暄拿起火柴,手指還帶著他唇畔的餘溫,點亮一根又一根。
客廳很靜,隻有火焰細細劈啪的聲音。
她合掌,閉眼。
願望沒說出口,隻落在胸腔裡。
燭火被她一口吹滅,煙絲繞著光漂起。
正要切蛋糕,他卻先把銀刀奪過去,動作利落:“今天我來。”
白色奶油被刀鋒切開,他把最中間那塊推進她手裡:“第一塊,壽星的。”
她接過,剛低頭,他已經俯身在她唇角偷走了一點奶油。
隨之他站直,神情一本正經:“檢查質量。”
她失笑,伸手想推他,他順勢握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指節上一寸一寸描摹。
她沒抽開,隻偏頭躲過他下一次的靠近,落了句:“不許鬨我。”
“好,”他很快收手,像聽令一般,“今天聽你的。”
頓了頓,又壓低聲音,“除了讓你走。”
她抬眼看他:“我又沒說要走。”
他聞言“嗯”了一聲,眼神明顯鬆了半分。
兩個人就著一杯香檳把小蛋糕吃完,他收拾掉蠟燭,拿紙巾認真擦淨她指尖沾上的奶油。
她倦意上來,靠在沙發背上,眼神慢慢軟下來。
他半蹲在她麵前,替她脫了腳背上的細帶高跟,指尖從她踝骨擦過。
她收了收腳,他抬眼與她對視:“困嗎?”
“有一點。”
他看著她那句“有一點”說得軟綿綿的,唇角彎了一下。
下一刻,腰身一沉,他伸手就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顧朝暄驚了一下,下意識去扶他的肩。
臥室的門被他一腳輕推開。
燈沒全亮,隻有床頭那盞暖燈散著柔光。
他輕輕將她放到床沿,轉身去拿毛巾。
顧朝暄一身白,抹胸裙的線條乾淨利落,燈光落在她肩頸處,勾出一段淺淺的陰影。
她低頭理著裙擺,胸前那枚他送的項鏈在微光裡閃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眸色微暗,又偏開視線,啞聲說:“我先去洗個澡。”
她說了一聲好。
浴室門合上時,水聲落下。
秦湛予站在花灑下,順著發梢和頸側一路滑落。
那股子酒氣早被涼意逼散,可他心口卻一陣陣地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