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城大學,林蔭道。
夕陽的餘暉給校園鍍上一層金色,卻驅不散那股無形的沉悶。
墨飛揚亦步亦趨地跟在林竹夏身邊,不住地搓著胳膊。
“你說邪門不邪門,一進學校我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像有濕毛巾裹著似的。”他壓低聲音,眉頭緊鎖,
“你看路上這些同學,一個個臉色蠟黃,眼下的烏青比墨鏡還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學校開的是熬夜培訓班呢。”
林竹夏目光掃過周圍行色匆匆、大多麵帶倦容甚至隱隱煩躁的學生。
有的學生甚至因為體質虛,臟東西就跟在旁邊。
她沒說話,隻是從隨身的布包裡取出了古樸的黃銅羅盤。
羅盤一掏了出來,她清楚地看見那個同學肩膀的“臟東西”立馬大驚失色,暫時飄走。
羅盤上的指針微微震顫,然後像是被什麼力量牽引,頑固地指向圖書館後方那片老槐樹的方向。
“在那邊。”她聲音清冷,抬步便走。
槐樹本就屬陰,此刻在暮色下更顯枝椏虯結,陰影森森。
羅盤指針在此處瘋狂轉動。薑栩栩二話不說,從包裡拿出一把小巧卻鋒利的軍工鏟,開始挖掘。
墨飛揚也不閒著,趕緊幫忙。
“喂!你在乾什麼!”
“不能挖!那裡的東西動不得!”
很快,他們的舉動就引來了不少圍觀的學生。
同班的秦星,薑佳願等人早就聞聲趕來。
有人驚恐地大喊,臉上是貨真價實的恐懼。
一個戴著眼鏡的男生衝上前,試圖阻止:“同學!快住手!下麵是柳大師埋的瘟疫符!挖了它會爆發瘟疫的!我們都會死的!”
薑栩栩動作一頓,抬起頭,清淩淩的目光掃過圍觀的眾人,看到他們臉上一致的恐懼和認同,心中一陣無語。
她被這種根深蒂固的愚昧氣笑了。
“瘟疫符?”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你們真以為這東西是在保護你們?柳大師是這麼告訴你們的?”
她不等回答,用鏟尖指著剛剛挖出的一角黑色符籙,那符紙用朱砂畫著詭異的紋路,散發著令人不適的陰寒氣息。
她一字一句講解,頗有耐心,
“這根本不是什麼鎮壓瘟疫的符,這是竊運符,一種邪修用的符咒!,它不斷吸收你們的氣運、健康乃至陽氣,轉化為陰煞之氣。”
大家愣住。
”你們之所以體弱、心煩氣躁、運氣不佳,甚至時不時遇到怪事,根源就在它,是它把你們的體質慢慢改造成容易招惹陰穢之物的‘陰體’,那些靈異事件不過是隨之而來的副產品!”
眾人嘩然,臉上充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
“不可能!柳大師德高望重……”
“可是……我確實覺得最近特彆倒黴……”
“她說的好像有點道理,我最近晚上老是做噩夢,我媽帶我去寺廟都沒用……”
林竹夏轉過身,不再多言,用鏟子將那張完全挖出的黑色符籙挑到空地上。
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她指尖夾起一張明黃色的符紙,口中念念有詞,倏地將符紙彈出。
“焚!”
金色火焰瞬間包裹住黑色符籙,那符籙在火焰中發出“劈啪”的細微爆響,仿佛有無數黑氣被強行蒸發、淨化。
一股若有若無的、令人作嘔的腥臭隨風散開。
秦星那群人被臭到捂住鼻子。
就在符籙化為灰燼的刹那,幾乎所有圍觀的學生都感到渾身一輕。
仿佛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頭被搬開了,一直縈繞在腦中的昏沉和莫名的煩躁感也隨之消散。
傍晚的微風拂過,竟然帶來了久違的清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