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仿佛正被無形的重擔壓迫著。方士軍輕輕地歎了口氣，那煙霧隨之繚繞升起，與昏暗的燈光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朦朧而神秘的畫麵。
小楊站在一旁，被這突如其來的氛圍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屏息凝神，心中充滿了對方士軍此刻狀態的疑惑與關切。
“怎麼這麼暗。”小楊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剛想轉身把門打開，身後傳來方士軍的聲音。
“彆開門，把燈打開就行。”方士軍突然喊道。
小楊的手像觸電一樣，趕緊地縮回來，他心裡不禁奇怪，這個方士軍又搞什麼名堂。然後他走到門口，伸手摁下牆上的開關。
辦公室裡麵頓時亮堂了起來，小楊看到方士軍一臉憔悴，眼下的黑眼圈清晰可見，胡茬也冒了出來，平日裡整潔的西裝此刻顯得有些皺巴巴。
方士軍勉強擠出的笑容裡藏著難以言說的疲憊，他手裡的煙微微顫抖，仿佛是他此刻脆弱內心的寫照。
煙霧繚繞中，方士軍的眼神顯得深邃而複雜，小楊看在眼裡，不禁暗暗揣測，這位平日瞧不上人的秘書，究竟遭遇了什麼，竟會如此失態。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逃離。
“什麼傳真？”方士軍離開辦公椅，來到茶幾前麵，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給小楊，兩人借著點煙的瞬間，眼神交彙，仿佛達成了一種無聲的默契。
小楊接過煙，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你看看，這些機密的事情，我不敢看啊。”
說著，小楊就把傳真遞給了方士軍，然後，想著轉身離開。
方士軍接著就把傳真放到了桌子上，看到小楊要走，趕忙地喊道：“忙啥，坐會。”
方士軍難得這樣熱情，小楊感到奇怪，也就順勢坐了下來。
“小楊，你這樣辛苦，天天得打掃衛生，還要打掃好幾個辦公室的，然後要提水，夠忙的，累吧。”
方士軍說著，眼角斜睨著小楊，語氣中透著讓人感到是滿滿的關切。
他緩緩踱步到窗邊，輕輕拉開窗簾一角，讓一縷陽光透了進來，灑在略顯淩亂的辦公桌上。
方士軍轉身，從抽屜裡拿出一盒精致的茶葉，熟練地泡起茶來，茶香瞬間彌漫整個房間。
他遞給小楊一杯，那茶色清澈，熱氣嫋嫋上升，仿佛能驅散一絲疲憊。
小楊雙手接過，受寵若驚，心中暗自揣測方士軍此舉的深意，臉上卻堆滿了感激的笑。
“小楊，我看外麵單位同事三五個聚在一些，他們談論著什麼呢？”方士軍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吐出，煙霧繚繞間，他的目光穿透窗戶，投向了外麵那片略顯嘈雜的休息區。
陽光下，幾個同事或站或坐，圍成一圈，手舞足蹈，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似乎在分享著什麼有趣的八卦。
他們的笑聲斷斷續續地傳來，夾雜著幾句模糊的談話聲，為這靜謐的辦公室帶來了一絲生機與活力。
方士軍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仿佛在思考著這些閒聊背後可能隱藏的深意。
小楊這才明白方士軍把他留下來的原因是想知道外麵的人在談論著什麼？
“噢，我早上忙著乾活，沒有細細地聽清，可是信息量卻比較大。聽說……”小楊的聲音壓得很低，如同夜風中搖曳的燭火，生怕一陣風吹散了秘密。
方士軍停止了吸煙，張著嘴，眼神緊鎖在小楊的臉上，仿佛能從中捕捉到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辦公室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隻聽得見窗外偶爾傳來的同事笑聲，
與室內這份壓抑形成了鮮明對比。
小楊湊近了些，壓低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神秘：“說是，昨夜市裡調查組來的，找潘鄉長，以及派出所林楓談話的，談完話之後，潘鄉長就被紀委連夜帶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呢。還有，你知道嗎，我們鄉出名了，也不知道那個天殺的發帖子都上網了，這下可好了。市裡正追著不放呢？而吳爽被放了，但是受傷住院呢？亂了亂了。”說著，他輕輕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同情與驚訝。
方士軍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手中的煙蒂在煙灰缸裡狠狠一按，火星四濺。
“他們說的能是真的嗎？怎麼這麼玄乎。那個帖子我在網上也看了，你說能是真的嗎？你聽他們說有可能是誰寫的嗎？”
方士軍試探著問道。
“能是誰寫的呢？我聽他們都在瞎猜。但是大多數都很集中，認為寫這帖子的都是能人。至少是你們公務員之列吧。包括李媛在內。”小楊神秘的說道。
方士軍心裡一驚，那要是公務員的話，肯定他也在懷疑之列啊。
“那麼你認為是誰寫的呢？”方士軍直接問道，弄的小楊措手不及。
他臉紅紅的，眼神閃爍不定，像是在努力搜尋一個既不得罪人又能讓方士軍滿意的答案。
他嘴唇囁嚅了幾下，最終隻擠出一句：“這個，我真的不好說……畢竟，咱們單位裡能人不少，誰都有可能，對吧？而且，這種事，誰又敢輕易亂說呢，萬一猜錯了……”
說著，他下意識地撓了撓頭，顯得更加局促不安，仿佛自己也被卷入了這場無端的猜測之中，成為了風暴中的一葉扁舟。
方士軍的臉色越發凝重，他低頭沉思片刻，忽地站起身，走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讓大片陽光湧入，似乎要驅散心中的陰霾。
他轉身，目光銳利地掃過小楊，沉聲道：“小楊，這件事關乎我們所有人的清白，不能任由謠言肆虐。你去打聽清楚，那帖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在背後搞鬼。還有，留意同事們的動向，特彆是李媛，看看她有沒有什麼異常。”
小楊一愣，隨即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