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爽跟著宋豔芬到王英遠家,查看牛棚倒塌情況,來到王英遠家,看到牛棚倒塌的確實厲害,平時說話溫柔的宋豔芬,此時像憤怒的獅子,在不停的怒吼著,把吳爽給驚的一愣一愣的。
此時的吳爽感覺自己真是顯得不成熟,對一個人了解的太少,隻會表麵的現象所迷惑住了,看來以後在扶貧辦乾就要小心一些了。
千斤頂?車上應該有吧。吳爽看看站在身邊的王大壯,但是王大壯好像是沒有聽到,他隻是看著赤腳的宋豔芬,腿部露出,皮膚白皙細膩,眼睛都直了,好像在欣賞風景的樣子。
宋豔芬頂著倒塌的木棒,顯得很吃力,吳爽趕緊走過去,使勁的頂著,他這一使勁,就把宋豔芬給替換過來了。
宋豔芬從牛棚解脫出了,喘了一口氣。“快拿千斤頂。”她對還是愣在一邊的王大壯說道。
宋豔芬看到吳爽吃力的在撐著,如果不及時給撐住,吳爽不容易從牛棚撤身出來,時間長了,必然要受傷,況且,吳爽一隻胳膊已經受傷,不能吃重。
王大壯看到吳爽這樣,臉上露出冷笑。
“千斤頂,好,我找找。”說著,王大壯晃晃悠悠的向車走去。他想讓子彈再飛一會。
吳爽咬緊牙關,額角青筋暴起,牛棚殘骸在重壓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
他餘光瞥見王大壯慢吞吞踱到皮卡車旁,手指在車門上漫不經心地敲打,像在等待一場好戲開場。
"哢嗒"一聲,後備箱彈開的瞬間,王大壯突然彎腰咳嗽起來,佝僂的脊背幾乎要貼到地麵。
吳爽聽見宋豔芬急促的呼吸聲在身後炸響,她赤腳踩過碎木的聲音像鼓點般逼近。
王大壯的右手在後備箱裡翻動,卻始終不碰那個顯眼的銀色金屬箱,反而把工具一件件拋到地上,鐵器碰撞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宋豔飛看到王大壯這樣,她心裡一下子明白了,原來是想借此機會來收拾一下吳爽。
宋豔芬想到剛才她在危難時是吳爽搶過來,承擔了這個力量,才使她脫離危險,然而,現在吳爽陷入了困境,她臉上露出一絲的不安,但是很快她又淡定了。
宋豔芬眼神閃爍,內心似有兩股力量在激烈交鋒。
不安如潮水般漫上心頭,她眼前浮現出吳爽剛才奮力支撐的模樣,那咬緊的牙關、暴起的青筋,都深深印在她腦海裡。她如果不過去施救,那麼自己的良心不安。
可一想到潘思源許下諾言隻要她能把吳爽給弄走,就到年底破格提拔她,那誘惑又如磁石般吸引著她,在她腦海裡麵久久的盤旋。
她死死盯著王大壯,隻見他依舊慢悠悠地翻找,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宋豔芬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乎這樣就能壓下內心那絲愧疚。
她緩緩轉身,看向在牛棚下苦苦支撐的吳爽,眼神複雜。
忽然,就在宋豔芬糾結著是否快點搶救吳爽時,她聽到了一個呻吟的聲音從牛棚裡麵傳來。
裡麵光線不清,她顫抖著打開帶來的手電筒。雪白的光束刺破黑暗,隻見王英遠蜷縮在坍塌的木梁下,左腿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鮮血正從褲管汩汩滲出,在塵土中洇出暗紅的花。
他麵色慘白如紙,額角青筋突突跳動,乾裂的嘴唇微張,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原來,王英遠在這裡,也難怪他不接電話呢。
手電筒的光圈晃過他身下,壓著的半塊門板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細看竟有木刺深深紮進他的後背,在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
還有一頭牛也被壓在下麵,然而這個棚現在正由吳爽一個人在死死的撐著。
宋豔芬倒抽一口冷氣,手電筒"啪嗒"掉在地上,光束在地上瘋狂亂竄。
王英遠看到了光線傳來,微弱的說道:“快,就命。”
然而,此時,吳爽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如決堤的洪水般從額頭滾滾而下,浸濕了他的衣衫,緊緊貼在身上。
他的雙腿因長時間用力支撐而不斷顫抖,好似風中搖搖欲墜的枯枝。
牛棚在重壓下發出令人膽寒的“嘎吱”聲,仿佛下一秒就會徹底坍塌。
棚頂的木板縫隙中,不斷有細碎的木屑簌簌掉落,砸在他已滿是血汙的手背上。
他的臉因極度用力而漲得通紅,青筋如蚯蚓般在脖頸和額頭凸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仍死死地撐著,不讓自己有絲毫的鬆懈。
吳爽心裡想,千斤頂怎麼還拿不來呢?他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模糊了視線,卻仍死死盯著那即將崩塌的牛棚縫隙。
突然,他餘光瞥見王大壯與宋豔芬交換了一個隱秘的眼神,那眼神裡藏著算計與冷漠。吳爽的心猛地一沉,他意識到——裡麵有問題!這千斤頂遲遲不來,恐怕並非巧合。他咬緊牙關,用儘全身力氣又往上頂了頂,棚頂的木板發出更加刺耳的“嘎吱”聲,仿佛在嘲笑他的無力與天真。
吳爽心裡感歎,真是人心難測。那隱秘眼神如冰錐刺心,寒意順著脊背往上躥。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模糊,唯有那兩人藏著的算計清晰得刺眼。
他感覺雙腿的力氣正被一點點抽離,每一下支撐都用儘了全身的狠勁。棚頂的“嘎吱”聲愈發密集,似催命的鼓點。汗水流進眼睛,澀痛難忍,可他顧不上擦拭。
王大壯和宋豔芬就站在不遠處,身影在昏暗中影影綽綽,像兩尊冷漠的雕像。
吳爽死死盯著他們,試圖從那兩張臉上看出更多端倪,可回應他的隻有無儘的沉默與疏離,仿佛他隻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牛棚的“嘎吱”聲愈發急促,仿佛死神急促的腳步。吳爽的雙手已血肉模糊,指甲縫裡全是木屑與血汙。王英遠的呻吟聲也變得微弱,似風中殘燭。
情況緊急,如果繼續這樣下去,那麼就連牛以及王英遠也會被徹底掩埋在這廢墟之下。
宋豔芬的心跳如擂鼓,她看看王大壯,他還在翻找,似對這危急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