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囚禁,沒換來她一絲溫情,反而讓她恨之入骨。
她連個好臉色都不肯給,又何況“愛”這種奢侈的東西?
如今,她卻哭著說“自願留下”“用餘生贖罪”——
歐陽世稷隻覺得可笑:陰謀,一定是陰謀!
她要先穩住他,再伺機撕碎他的喉管,把股權雙手奉給霍雲霆——就像當年奉給他一杯毒酒,一把尖刀。
“與他無關,真的與他無關。”
顧安笙哭到幾乎失聲,淚珠連串墜下,砸在他手背,像滾燙的鉛水,烙得歐陽世稷指節驀地一顫。
她抬眼,眸子被淚水洗得透亮,直直望進他冰封的瞳孔——
“是我自願留下的。我想贖罪...為你,也為那兩個未曾謀麵的孩子。”
“孩子”二字,像一根刺狠狠紮進他的心房。
男人豁的起身,背對她,聲音冷得發狠——
“贖罪可以,方式由我定。彆再跟我提‘愛’——你配不起。”
他側頭,薄唇扯出殘忍的弧度,朝門外揚聲:“來人!給她換女仆裝,今天就搬進傭人房。”
尾音落下,他回頭,目光像評估一件新到手的玩物——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專屬女仆。”
....
傍晚。
顧安笙換好素白女仆裝,裙擺短得剛好及膝,領口黑綢蝴蝶結係得一絲不苟,卻襯得頸側皮膚愈發蒼白。
餐廳門半掩,光線從縫隙裡透出來。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
歐陽世稷端坐在主位,指尖轉著一隻空水晶杯。
聽見動靜,他懶懶抬眼。
“過來。”聲音不高,卻足夠讓空氣結冰。
顧安笙低眉順眼,走到他身側,雙膝微彎,小心翼翼地端起那碗溫熱的粥。
她舀起半勺,吹了吹,才輕輕送到他唇邊。
每一口之間,間隔三秒,不疾不徐,像在侍奉一位隨時會拔刀的暴君。
餐廳裡靜得可怕,隻剩勺與碗相碰的輕響,和他偶爾吞咽的回音。
待他用完最後一勺,顧安笙放下碗,拿起折疊整齊的餐巾,俯身為他擦拭唇角。
手抖得像風中細絲,卻固執地不肯碰到他皮膚。
她感受得到那道灼熱的審視——目光先落在她後頸裸露的弧度,再沿著脊椎一點點下移,像烙鐵隔空巡行。
她始終低垂著眼睫,不敢與他對視,耳朵卻悄悄泛紅。
歐陽世稷忽然伸手,兩指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
淚珠順勢滾下,正落在他虎口,燙得他指背青筋一跳。
“顧安笙,”他聲音低啞,“贖罪才剛開始。”
“彆急著哭,後麵還有你哭不出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