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轉過來,“這女子喜歡滴總不是你吧?”
“不能吧……”我喉嚨發乾,心跳得咚咚響,不敢相信。
“這還看不出來?”馬小寧指著屏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都和你寵物結婚咧,留言板也就光你一個男生,每次一上QQ就給你發消息,不是你還能是誰?”
楊小南也急得直拍大腿,“就是麼!哎……我都看出來咧。”
“那是……那是我倆平時關係就好著捏,同桌麼……”我試圖辯解,聲音卻越來越虛。
“那他咋不跟彆滴男生關係好?偏偏就跟你?”馬小寧白了我一眼,歎了口氣,“哎……我看你是個瓜慫麼。”
我接過鼠標,想著該給阿雪回個什麼,可對著空白的輸入框,手指擱在鍵盤上半天,卻敲不出一個字,最後隻能慌亂地退出QQ。
我們仨出了門,這倆家夥又開始一左一右地攛掇我表白,這次比以往都來勁。
在好一陣拉扯後,最後總算達成了一個在我看來已經足夠大膽的計劃:等到平安夜那天,我先給阿雪送賀卡和平安果探探路,如果她收了,第二天就把表白情書給她。
這已經是我磨破嘴皮子、一再求穩後的結果了。他倆恨不得讓我下周就去跟阿雪當麵說。
夜裡,我躺在炕上,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開始細細地回想和阿雪之間的點點滴滴。
那些原本理不清的頭緒,在此刻的安靜裡,竟一點點清晰了,原來屬於我們的光景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攢了這麼多。
我突然沒憋住傻笑出來,又趕緊翻個身裝著咳嗽兩聲,然後繼續在回憶和憧憬中不知不覺睡著……
日子又回到上學的軌道,不緊不慢地往前淌。
我開始偷偷掐算平安夜的日子,在上課時也翻看起了從前不屑一顧的言情小說。
還從各種犄角旮旯搜集漂亮情話,工工整整地抄寫在DOTA攻略本上,然後偷偷練習文筆,練習寫情書。
這些,自然都得背著阿雪,除了言情小說有次沒注意被她沒收了。
我們表麵上還和從前一樣,說笑打鬨,討論題目,互相關心。
隻是自從心裡揣上那個“可能”之後,我不知不覺就和班裡其他女生疏遠了些。
眼睛也變得像裝上雷達,上課、課間、做操、放學……目光總會有意無意地掃過她身邊,警惕著每一個可能和她走得近的男生,生怕那個“萬一”跳出來,把我這點剛冒頭的念頭給掐了。
有天放學,我倆在校門口分開,各走一邊。
我走出幾步,卻鬼使神差地停下,轉身,然後在熙攘的人流裡,遠遠跟在了她身後。
看著她背著書包的背影,馬尾辮隨著步子晃啊晃,穿過煙霧繚繞地燒烤攤,繞過突突作響的摩托車,甚至在理發店門口因為放著周傳雄的《青花》而停下腳步,安靜聽完,才繼續往前走。
直到那身影安全地拐進小區大門,我心裡才一鬆,繞上一個大圈,慢悠悠地晃回家。
有了頭一回,就有第二回。後來,這竟成了我每天放學後雷打不動的習慣。
在那段不遠不近的路上,我的腦子從來沒閒過。
各種英雄救美的戲碼輪番上演:一會兒幻想著有個小混混攔她去路,我立刻從天而降,三拳兩腳把他打跑;
一會兒想象樓上有個花盆墜落,我飛身撲過去護住她;
要麼就是她沒留意衝來的汽車,我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將她拽回來……
媽的,可惜。眼巴巴跟了大半個月,啥也沒遇上。
倒是我自己,有一回光顧著盯她的背影出神,“哐當”一下,被斜裡衝出的自行車結結實實刮了肩膀,疼得我齜牙咧嘴,那狗日的還回頭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