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第二天,我依然無所事事。
阿雪那兒有一班不少同學,我大多不認識,待久了總覺得不自在。
幫她寫了幾份加油稿後,我便起身離開,想在校園裡找找昨天那幾個男生。
在操場上轉了兩圈也沒見著人影,倒是尿意來了,隻好往廁所走。
高中廁所建在籃球場後麵,比較偏僻。剛繞過球場,就看見廁所門外聚著一群人,正吞雲吐霧,走進去更是煙霧繚繞,熏得人睜不開眼,這種場景倒也見怪不怪了。
我找了個坑位正要解手,忽然有人拍我肩膀,回頭一看,正是昨天那幾個男生中的一個,剃著寸頭。
“你們在這兒啊?”我一邊解褲子一邊問。
“昂,”寸頭男生咧嘴一笑,“趕緊尿,尿完出來。”
我應了聲,撒完尿走出去。看到他們幾個正在角落,叼著煙說笑,眼睛不時瞟向隔壁女廁所出來的女生。
有個高個男生從兜裡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我。
“不抽不抽。”我連連擺手。
“來一根麼,”他把煙往前送了送,“咋還裝上咧?”
“就是,”旁邊有人起哄,“人給你遞煙,不抽也要接麼。”
“來來來,給涵哥點上。”另一個男生已經掏出打火機。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煙,火苗湊過來時,我隻好低頭點上。
雖然沒抽過煙,還是學著他們的樣子吸了一口,又原樣吐出來。
“你這叫過嘴不過肺,”那個寸頭男生給我示範,“得往深了吸。”
他吸了一口,胸口一提,緩緩從鼻子裡冒出來。
我學著他的樣子深吸一口,頓時嗆得連連咳嗽,眼淚都出來了。
他們哄笑起來:“多抽兩口就適應咧,先小口來。”
我試著小口吸了一下,讓煙在肺裡轉了一圈,再從鼻子慢慢呼出。
一陣暈眩感猛地襲來,腳下發軟,差點沒站穩。
“哎,對咧!”他們笑著起哄。
“涵哥還是有悟性滴!”
“比我第一次學滴快!”
我緩了緩神,又繼續嘗試。這次學會了先淺吸幾口,偶爾才過一次肺。飄飄然的感覺漸漸上來,倒也新奇得很。
“等會兒翻牆去網吧不?”高個男生提了一嘴。
“走麼。”
“楊書涵去不去?”有人問我。
“算了,”我擺擺手,“下午還有事。”
“人家有對象滴人麼,哪像我們幾個光棍兒。”寸頭男生使著眼色說。
我們一聽,都哄笑起來,繼續插科打諢。
一根煙抽完,我把煙頭踩滅,心裡開始有點發虛,這事要是讓阿雪知道就糟了。
好在身上的煙味不難應付,待會兒要是她問起來,就說在廁所被熏的。
這借口以前去網吧回來糊弄我爸,百試百靈。
那幾個男生翻牆去了網吧,我獨自在操場上晃悠,看了場有我們班參加的接力賽,等身上煙味散得差不多了,才往一班大本營走。
柳樹下隻剩三兩個女生坐那兒聊天,阿雪見我來了,從桌上拿起一瓶還沒開封的茉莉清茶遞過來:“給你買的。”
我坐在她麵前,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可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對,欲言又止的樣子,但也沒開口問。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偶爾靈感來了,我就幫她寫兩段加油稿。
秋日下午的陽光暖融融的,透過柳枝灑在地上,斑駁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