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上午就吃了幾口飯,在我媽“咋吃這麼點”的嘮叨聲裡出了門。
算起來,我已經兩個月沒去過阿雪家了,當然,上回她媽媽找我談話那次不算。
今天天氣有點陰,灰蒙蒙的,可我心裡揣著份期待,腳步很是輕快。
到了她家小區,剛進門,就看見阿雪已經等在老地方了,一見我,立刻笑著迎上來。
這場景重複過太多太多次,可每回看見,我心裡還是會輕輕一動,連以後的夢裡都常出現這個畫麵。
“不是讓你在屋裡等麼,外麵多冷。”我嘴上埋怨,手卻自然地去牽她。
“都準備好啦,就等你來呢。”她避開我的話,眼角彎彎的。
我瞥見她指縫裡沾著些白色,“你做的麵?”
“你咋知道?”她睜圓眼睛。
我捏起她的手指,“手上還沾著麵呢。”
“哎呀,出門忘了洗手了。”
我們並肩上了樓,一進屋,醋香混著熗鍋的香氣就撲麵而來。
“做的酸湯麵啊?”我吸了吸鼻子。
“猜對啦,”她邊掛外套邊說,“跟我媽學的。”
又把我的羽絨服也接過去掛好,“快去洗手,過來幫我揪麵片。”
“啊?”我愣住,“我不會啊。”
“不會就學嘛,”她推著我往衛生間去,“快點快點。”
等我洗好手走到廚房,阿雪正在案板前專注地擀著麵,灶上的鍋嗡嗡作響,水快要開了。
我倚著門框看她。她今天穿了件粉色純棉長袖,胸口印著個可愛的簡筆畫貓頭,袖子挽到肘間,露出一截白皙小臂,馬尾辮隨著她擀麵一晃一晃。
“有點賢妻的感覺呀。”我打趣道。
“胡說啥呢。”她頭也沒回,嬌嗔一句,耳根卻悄悄漫上紅暈。
我嘿嘿一笑,瞥到旁邊扣著的菜盆,走過去掀開,裡麵是熗好的酸湯,西紅柿打底,許多牛肉丁,香氣撲鼻。
“真香。”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阿雪利索地提刀切麵,拎起一根麵劑,又在小臂上搭上一條,走到灶前,“把鍋蓋揭開,油煙機也打開,”她側頭看我,“你也去拿一條。”
我依言掀開鍋蓋,蒸騰的白汽撲麵而來,鍋裡的水正翻滾著,打開油煙機後,又從案板上取了根麵劑。
阿雪手指翻飛,麵片如羽般輕盈落鍋。我笨拙地學著她的動作,可麵片總不聽話,不是黏在指間甩不掉,就是歪斜地貼在鍋沿上。
她很快揪完兩條,見我手忙腳亂,忍不住笑:“手離遠些呀,彆讓水汽熏上了。”
說著用筷子輕輕撥下粘在鍋邊的麵片,又拿起一根示範,“你看我怎麼揪,這樣——”她放慢動作,指尖輕巧地一掐一拋,一片麵就落入水中。
我跟著學,總算磕磕絆絆地揪完一根,“哎,太難了,”我泄氣道,“還是你來吧,我就不添亂了。”
“總要學的呀,”她手上不停,“多練幾次就會了嘛。”
“我一個大男人學這個乾嘛……”
“誰說男人就不能學做飯了呀?”她挑眉,“你看人家那些廚師,不都是男的嘛,我還等著以後吃你做的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