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夭的背影很快消失，陸洄便準備回到櫃台拿男浴室的櫃子鑰匙。
眼神瞥到價格牌子時，他沉穩的目光閃了閃，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老板，能部分退款嗎。”
“滾。”
桑夭進了浴室，熱氣騰騰的白氣撲麵而來，帶著一股屬於洗澡堂特有的氣味。
按照鑰匙上的數字，她找到自己的櫃子，不太熟練的解鎖。
隨後慢吞吞開始脫衣服。
脫衣服的間隙，她打量起周圍。
雌浴室人不多，隻有四五個，還是上了年紀的雌性。
雌性們坐在皮質的床墊上談心，手邊堆得全是衣服。
還有雌性站在鏡子前，手裡拿著黑色物品。
那東西能噴出強勁帶有熱氣的風，將那個雌性的頭發到處飛舞。
這些，在原身的記憶中都沒有，對於桑夭來說，一切都很新奇。
桑夭收回視線，將脫下的衣服塞進櫃子。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
全身的皮膚都被一層灰黑色的汙垢覆蓋，根本看不出本來的膚色。
但好在形狀很好看，和她原來的身體很像。
隨後迫不及待的走進浴室內室。
更濃重的水汽撲麵而來，一眼看去白茫茫的一片，隻能隱約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在晃動。
水流衝擊地麵的嘩嘩聲充斥耳膜，桑夭眯起眼睛，適應著這裡的溫度和濕度。
等再走近些，才能看清屋裡的情況。
兩側的牆壁上排列著十幾根水管，上麵安裝了簡易的花灑。
但桑夭對花灑不是很感興趣，她的目光落在浴室正中央。
那裡有一個很大的方形池子，池壁貼著藍白色的小塊瓷磚。
池水滿滿當當，冒著熱氣，顏色微微泛著藍。
看著就很想下去泡。
但奇怪的是裡麵居然沒人。
那正好，便宜她了。
桑夭抬腳走了下去，烏黑的腳尖探入水中。
有些燙，但很舒服。
桑夭滿意的舒展眉心，整個人滑入水中。
溫熱的水流瞬間包裹全身，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在這一刻張開，死死扒在她身上的汙垢在熱水的浸泡下一點點鬆弛下來。
等泡的差不多，桑夭抬起手臂，指腹在皮膚上用力搓動。
灰黑色的泥垢成條地脫落，原本清澈的池水周圍迅速暈染開一圈渾濁的灰色。
桑夭看著那渾濁的水，嘴角抽了抽，這得攢了多少泥。
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從脖頸到手臂，再到胸口、腰腹、大腿。
每一寸皮膚都被她搓得泛紅，直到露出原本那瑩白如玉的膚色。
黏膩沉重的感覺終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清爽。
身上的汙垢很好洗，就是頭發讓桑夭為難。
她把頭發浸入水中，用力揉搓。
黑褐色的臟水順著發絲流下，染黑了麵前的一小片水域。
洗了兩遍，水終於變清了些。
但頭發依然死死地纏在一起。
尤其是發尾的部分，打成了無數個死結。
桑夭試著用手指梳理，指尖剛插進發絲，就被卡住了。
稍微用力一扯。
嘶。
頭皮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
幾根斷發纏繞在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