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她沒有契約哨兵,所以日常出行軍部會專門派遣高階哨兵負責她的安全。
虞念點點頭,柏州的外套上沾著一點點竹香,聞起來很舒服。
她換了個姿勢窩著,向導的身體素質要比哨兵弱一些,路上坐久了,難免有些不適。
柏州眼尖地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很貼心地遞給她一支營養液,又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個軟乎乎的抱枕墊到虞念腰間。
“這是功效型的營養液,您先喝點,可以緩解乏累。”
虞念接過營養液,小聲道了句“謝謝”。
柏州臉上的笑容更甚。
第七區已經很多年沒有高階向導願意過來了,不管傳言如何,他都願意相信並尊重這位主動過來第七區的s級向導。
更何況,就算傳言是真的又如何?
哨兵本就難以控製,精神暴亂時更是痛苦不堪,向導用點小手段讓他們聽話,帶點小裝飾約束他們,又有什麼錯?
一區那群偽君子就是矯情。
他剛剛可是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這麼大的風,連個外套都不給人家穿。
知道的是來協同作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是流放到第七區的。
陸洺透過車內的後視鏡,看著柏州在後麵孔雀開屏,氣得牙癢癢。
這人是沒見過向導嗎?
飛行器降落在第七區總部大樓前時,卷起的沙礫打在暗色金屬牆體上,發出“簌簌”的聲響。
這棟大樓遠比一區的軍部建築更顯厚重壓抑,牆麵布滿深淺不一的劃痕,是戰爭留下的勳章,透著生人勿近的凜冽。
遠處的天空灰暗,幾架軍用飛行器低空掠過,沉悶的引擎聲像敲在人心上。
路上的哨兵絡繹不絕,大多穿著沾著塵土或血跡的作戰服,身形挺拔。
他們早就聽說一區那位唯一的S級向導要來,鼻尖捕捉到空氣中飄來的清洌草木香時,腳步不約而同地頓了頓。
瞳孔裡閃過狩獵者的幽光,卻又飛快斂去。
那是食肉動物本能的捕食欲。
有個年輕些的哨兵沒控製好,狗耳從帽子底下鑽出來,還被身邊的戰友用胳膊肘懟了一下,連忙挺直腰背,裝作若無其事地往前走,背影卻透著點慌亂的僵硬。
柏州紳士的拉開飛行器艙門,溫熱乾燥的手掌輕輕托著虞念的胳膊,讓她方便借力。
他的指尖帶著一層薄繭,是常年握武器留下的痕跡,觸感卻意外地細膩。
柏州力度控製得極好,既穩穩托住了她因裙擺過長而有些踉蹌的腳步,又沒有絲毫越界的親昵,是精心計算過的距離。
“小心腳下,風沙大。”
他笑眯眯地開口,眼尾彎成兩道柔和的弧線,長睫毛垂下來,遮住了眼底。
說話時的氣息帶著淡淡的竹香,和他外套上的味道如出一轍,讓人莫名安心。
虞念下意識往柏州身邊靠了靠,避開迎麵而來的風沙。
陸洺跟在後麵,看著兩人並肩而行的背影,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他不屑地嗤了一聲,心裡暗罵柏州綠茶,可胸腔裡那股莫名的不爽卻越竄越高。
三人走進大樓,電梯直達二十二樓指揮室,門一打開,虞念的視線就被為首的男人牢牢攫住。
黑發整齊利落地壓在軍帽底下,額前發絲服帖地貼在飽滿的額角,襯得眼窩愈發深邃
眼瞳是極深的墨色,瞳仁狹長,眼尾平直不挑,目光落下時像覆著一層薄冰,冷冽又沉靜。
脖頸處的青筋都隱在皮膚下,透著極致的克製,像一柄收鞘的冷刃,哪怕隻是靜靜坐著,也自帶強烈的壓迫感。
“這位是七區的總指揮,塔落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