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魏晟忽然笑出聲。
薑鴻南連忙接著問,“先生可有要事同我說?”
郎中點頭,複又搖頭,轉身朝著衙役的方向問。
“這個小李獄卒喊我來救人的,要救的人在何處?”
趙衙役忙道,“在最裡麵那間,唉,彆提了,也不知道這小子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昨日知縣大老爺親自囑咐我,說是讓我好好招待這小子。”
“我下手重了些,這小子……”
薑鴻南打斷他,“彆說了,快帶我們先去看看。”
趙衙役這才停止了倒苦水,連忙起身,把那位智道高僧的房門打開,囑咐那新來的獄卒再去給智道送些白米稀飯粥,便著急地帶著幾人去關押秦節律的牢房。
此時秦節律縮在牆角,一身白袍染上極其斑駁的血跡,破爛的衣袍上都是鞭痕,身上的肉也朝外翻著,一些傷口深可見骨,看得人都倒抽了口涼氣。
薑鴻南嘖嘖道。
“這你們下手可真狠啊!”
青衣郎中見到傷患,趁老獄卒打開牢房門,連忙擠上前,打開手裡的藥箱。
他便拿出一顆青色混著褐色的米粒大的丹藥丸,卻觀其不下咽,搖著頭,歎了口氣。
“讓我看看。”
魏晟見薑鴻南一臉天塌了的表情,不由覺得有些生氣,又好笑。
怎得她這麼關心這位小郎君?
“要是他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們會點醫術的,都來看看,死馬也能當活馬醫啊!”
薑鴻南眼睛裡豆大的淚珠子滾落下來,一邊拿著今日剛買的新衣服擦眼淚,一邊摸著自己懷裡的金元寶。
上輩子窮慣了,她時常把這枚自己過周時,親爹送給她的過周禮,貼身帶在自己身邊。
當做自己的護身符。
現在她捧著這枚寶貝直哭,就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似的。
正在給秦節律把脈的魏晟忍不住黑了臉,“你閉嘴!”
薑鴻南被這聲吼得哆嗦起來,死死抱著金元寶,抬頭衝著天喊道。
“你個臭老天爺,選個這麼弱的,我們這些普通人也得跟著遭殃!”
外麵忽然下起了大雨,轟隆一聲,一道閃電直直打在秦節律這間牢房上,將這間牢房硬生生劈成兩半。
周圍的燭火瞬間被風吹滅,黑暗中,秦節律忽然睜開了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薑鴻南,然後又吞下口中藥丸,緩緩閉上了眼。
趙衙役匆忙點開火折子,站在薑鴻南身邊,聽著她鬼哭狼嚎般的哭聲,心裡都打著顫。
“哎呦,五郎,你可彆哭了,這大白天的也嚇人啊。”
“咦?大白天的,你點火折子乾什麼?”
“氪!這牢房裡怎麼這麼黑啊!”
“啊啊啊!這裡麵不會有……”
薑鴻南哆哆嗦嗦地指著這間牢房對麵那間牢房,裡麵一個人披散著頭發,身上全是血,正朝這邊飄過來。
她慌忙抱著金元寶,朝那青衣郎中那邊奔過去。
“古人雲,鬼不殺好人,你一定是個好人!”
魏晟極為淡定地替秦節律把著脈,眼睫毛都沒有顫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