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向柳依依,“依依,這八十一卷《地藏經》就交給你了。我會讓下人準備好一切,你安心抄寫便是。”
柳依依看著張氏那不容反駁的眼神,又瞥見時渺低頭時嘴角那一閃而過的笑意,頓時明白自己中了圈套。
可是當著法師和下人的麵,她溫婉善良的人設不能崩,隻得打落牙齒和血吞。
“依依……遵命。”
法師滿意地點點頭。
“如此甚好。待經書抄完,貧道再來做一場法事,定能超度亡靈,保府上安寧。”
時渺在丫鬟的攙扶下,虛弱地告退回采躍居。
轉身的刹那,她嘴角微勾。
很好,經書有人抄了,禁足正好讓她避開許多麻煩,還能讓母親和表妹互相折磨。
而她,隻需要在采躍居裡,悠閒地養病,順便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
時渺被禁足”采躍居,日子反倒清靜下來。
每日抄寫十遍《心經》對她而言不算負擔,正好用來靜心,梳理思緒。
窗外偶爾傳來柳依依院裡丫鬟抱怨手腕酸痛的細語,她也隻當是耳旁風。
她知道,謝知章絕不會就此罷休。
果然,禁足第三日,謝知章便登門了。美其名曰探望“抱恙”的未婚妻妹妹。
時渺正倚在窗邊軟榻上,執筆抄經,姿態柔弱。
見到他來,時渺放下筆,起身微微福禮。
“二公子。”聲音輕柔卻陌生。
謝知章看著她這副模樣,心頭那股無名火又竄了起來。
他揮退下人,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
“時渺,這裡沒有外人,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時渺抬起眼簾,眸中一片茫然。
“二公子何出此言?渺渺……聽不懂。”
“聽不懂?”謝知章冷笑,從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扣,“這個,你總該認得吧?”
那是她十三歲生辰時自己打磨的。
後來在一次和謝知妄打架時,不慎遺落。她當時還懊惱了許久。
時渺的心猛地一跳,麵上卻愈發困惑,她小心翼翼地接過,仔細端詳,然後搖搖頭,遞還回去。
“這玉扣很彆致,但……我不記得了。是我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