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吏手指快速翻頁,指著計簿上的租金說道:“二兩銀子。”
“好像有點貴。”
賣糖葫蘆旁邊的小攤和這個差不多大,一個月隻要一兩銀子。
梁書吏開口解釋道:“這個位置在中間,後麵還能放桌椅,靠近街尾的地方便宜,租金能少一半。”
宋今昭:“夏天熱,街上的人沒現在多,能便宜點嗎?”
梁書吏果斷搖頭,“一年四季都是這個價,縣衙就靠這點租金補貼,少一文都不行。”
宋今昭擰眉,疑惑地指著前麵的南街和西街,“既然衙門這麼窮,為什麼不在其他街道多擺點攤位?”
一抹憂色染上梁書吏的眉心。
“西寧城地處邊關,朝廷有令,邊關十三城內通往縣衙、驛館、糧倉等地的道路必須時刻暢通無阻,所以除了中街之外,其他街道都不能擺攤。”
宋今昭神情恍然,“原來如此。”
兩人回到縣衙正要將契書定下來,屋外傳來一陣喧嘩。
衣服皺成梅乾菜的秦允謙整個人像是在沙地裡滾過一樣,發散著一股濃濃的汗餿味,宋今昭隔著十米遠都能聞到。
梁書吏伸長脖子朝外看,“走了十幾天終於回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把人抓到。”
宋今昭拿著蓋好章的契書走出縣衙大門,側過身靠到趙捕快旁邊,“剩下的那個朔北探子找到了嗎?”
趙捕快搖頭,“秦小將軍帶人把山翻了個跟頭,一根骨頭都沒找到。”
屍體就算被野獸啃食,也會留下骨頭。
連骨頭都沒找到,很有可能那個人沒死,已經從山裡逃出去了。
秦允謙洗完澡將畫像交給下屬,“讓畫師照著這張畫像畫一百張,給我貼滿西寧城、雲中城和寒鴉城的大街小巷。”
“隻要朔北探子還活著,就不能讓他逃出邊關。”
隔天早上,村長拿著裡正一早送過來的畫像挨家挨戶地宣傳。
“大家都看一看,把畫像上的人記牢,這個人是朔北賊子,一旦發現此人立刻報官。”
宋老太臉色煞白地抓住宋老爹的胳膊,“這好像是今昭那天晚上畫的。”
宋老爹臉上的血色褪的乾乾淨淨,朔北賊子沒被抓到還逃走了,不會找大孫女的麻煩吧?
他火速衝到宋今昭家,搶下她手裡的筷子粗聲說道:“這個時候還煮什麼麵,你知不知道,那個朔北賊子逃了!”
宋今昭重新拿一雙筷子把涼麵夾到冰水裡過涼。
多煮幾十秒,麵條就不筋道了。
“我昨天在城裡就已經知道了。”
宋老爹見她一點都不急,自己更是急得跳腳。
“要是朔北賊子知道是你通風報信才讓他的同夥被抓住,報複你怎麼辦?”
最後一點麵條撈完,宋今昭放下筷子鄭重其事地對宋老爹說道:“不會。”
“首先他們沒見過我,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
“其次,縣太爺恩賞我的事情沒有張貼公告,很多人都不知道。”
“逃走的朔北賊子現在隻有一個人,他看到畫像躲都來不及,哪有時間報複我。”
聽到宋今昭這麼說,宋老爹的心才漸漸放下。
此刻他才注意到廚房裡大大小小的木桶和盆。
“你煮這麼多麵條乾什麼?還放在水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