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僵持之時,馬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宋詩雪激動地伸出手,“阿姐回來了。”
柳郎中回頭,果然是宋今昭。
他立刻衝上去,“宋姑娘,隔壁村有個男人被斧頭砍傷了大腿,血流不止,你能不能過去止血?”
宋今昭擰眉:“砍的有多深?”
柳郎中用手攥住一個指節的長度,“大概這麼深。”
“流了多少血?”
“沒流多少血,我家就在旁邊,當時我就過去了,用紗布一直按著。”
宋今昭拿好藥箱讓柳郎中和宋詩雪上車,路過老屋把孩子丟給宋老太照顧。
“阿婆幫我看一下安好,我和詩雪出去一趟。”
到了之後,院子一家老小衝上來。
柳郎中推開眾人,領著宋今昭進屋。
他把銀針遞給她,“你給他止血,就像那天在宋石根家一樣。”
宋今昭見他把燒紅的火烙拿過來了,驚詫地睜大眼睛。
“你不會要用火烙燒焦他的血管吧?”
柳郎中挑眉,帶著點驚訝,“燒灼法你沒學過?”
不應該呀,她醫術如此高超,就算沒實踐過,也應該看過不少醫書才對。
宋今昭腦子裡嗡嗡作響。
古代醫學受限於科學技術水平,治療方法較為原始。
可現實看到還是會覺得震驚。
“使用灼燒法傷口容易感染,無法完全愈合,會經常複發,以後走路也會有障礙。”
柳郎中的眉頭擰成繩結狀,對宋今昭的反應很不解。
“這麼深的傷口能保住命就已經是萬幸,難道你還有彆的辦法?”
宋今昭點頭,對站在旁邊的人說道:“按住他,彆讓他亂動。”
屋內四大三小七個人全都看向柳郎中。
柳郎中見宋今昭臉上的表情就和當時弄醒宋石根時一模一樣,猶豫片刻後沉聲道:“聽宋姑娘的。”
宋今昭先用酒將傷口快速衝洗了兩遍,緊接著從藥箱裡拿出處理好的絲線,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中開始用針線縫合傷口。
柳郎中僵在原地,渾身發冷,好似全身的血全都被抽乾了一樣。
世上怎麼會有人會想到用針線縫合傷口?
站在旁邊的宋詩雪目不轉睛地盯著宋今昭的一舉一動,把每一個細節都牢牢記在腦子裡。
傷口被迅速縫合好,宋今昭又往上麵撒了一層藥粉,拿出紗布包住。
躺在床上的男人痛得滿頭大汗,若不是口中咬著木棍,他的牙根恐怕都要被咬斷了。
“七天不要動,防止傷口裂開。”
送宋今昭離開的時候柳郎中整個人是暈著的,走路都在打晃。
“宋姑娘,這些都是誰教你的?”
“半年前我在山裡遇到了一位走方郎中,他說他不久將離開人世,一身醫術後繼無人非要收我做徒弟。”
“前前後後教了我一個月,不過縫合的時候用的都是山裡的動物,這是我第一次用針線給人縫合傷口。”
柳郎中瞳孔緊縮顫抖,看向宋今昭的眼神裡充滿了羨慕和嫉妒。
這樣的好事怎麼就沒落到自己頭上,偏偏選了一個年紀不大的姑娘,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不知那位神醫現在何處,是死是生?”
宋今昭故作悲傷地低下頭,“他已經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