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用炭燒著藥罐子,宋啟明站在窗戶旁邊盯梢。
一道黑色繡金絲的身影從走廊經過,白到接近透明的膚色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男人是從沒曬過太陽嗎?白的像鬼一樣。
鼻尖濃烈刺鼻的藥香味通過窗戶從屋內飄出來,殘影目不斜視地昂首從宋啟明麵前經過。
平靜的麵容下壓抑著驚濤駭浪的激動。
激動過後,潛意識地搖頭。
不,自己找遍天下名醫都說無能為力,宋今昭怎麼可能會有辦法。
那藥肯定沒用,是無用功。
腳步停在樓梯中間,殘影嘴唇緊閉,心裡眼裡糾結萬分。
可如果真的有用呢?
藥熬好後,宋今昭給每個人都倒了一碗。
嘴裡充斥著苦澀味,苦到讓人犯惡心。
宋高力強忍住反胃,將碗裡最後一滴藥喝進肚子,生怕喝少了殺不死蟲子。
“今昭姐,這個要喝幾天?”
宋今昭回答道:“今天半夜喝一次,明天早上再喝一次,之後就沒事了。”
使用有毒中藥製作出來的殺蟲劑雖然藥性凶猛,但卻能將寄生蟲徹底殺死。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劑量,少一點殺不死蟲子,多一點能要人命。
等屋內燒炭的味道散的差不多之後,宋啟明將窗戶合上。
他低聲說道:“阿姐,現在怎麼辦?”
“索命門的人一定就在附近,他們要是知道我們沒事,肯定會再動手。”
宋今昭:“寄生蟲進入身體往往不會立即發作,他們選擇下毒說明不想硬碰硬。”
“或許就連剛才我們去買藥可能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中,既如此,那就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宋啟明三人對視一眼,後背發涼,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半夜,盤腿坐在房間裡的索命門眾人警覺地睜開眼睛。
羅刹鬼開門朝走廊上看,嘔吐聲是從宋今昭他們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他關上門轉身朝殘影說道:“果然沒用,這麼快就開始發作了。”
殘影冷漠開口道:“等著吧,所有的煎熬和痛苦現在才剛剛開始。”
他翻身麵朝牆壁側躺,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失望和冷意。
沒本事還敢隨便開藥治病,真該死!
翌日一早,天色微暗,隱隱有下雪的趨勢。
二樓之上,望著麵色蒼白,捂著肚子爬上馬車的四人,羅刹鬼笑著建議道:“現在的宋今昭毫無招架之力,我提議等他們出城後就動手,早點完成任務回去交差”
殘影用扇子擋住發癢的胸口,控毒丸還剩最後一顆,是該早點回去了。
“就按你說的辦。”
宋今昭所駕駛的車廂內,宋詩雪緊靠在宋安好的身邊,一手拿著三字經小聲讀給他聽,一手緊握長劍,嚴陣以待。
身後宋啟明和宋高力駕駛的馬車緊緊追隨,兩輛馬車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米。
怕對方進行遠程攻擊,宋高力被宋啟明趕進了車廂裡。
原本躺在竹簍裡睡覺的虎仔被宋高力抱在懷裡,仿佛這麼做能減輕恐懼和緊張。
為了讓索命門的人相信,坐在車架上的宋今昭和宋啟明始終在扮演蠱毒發作的模樣。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的臉色愈發難看,就連馬車都快駕不穩了。
官道兩邊的樹林裡無人行走,兩指深的積雪像剛出爐的發糕,白的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