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昭沉口氣扭頭看向宋詩雪。
“詩雪你來,用最小的圓針進行縫合,在這裡下針。”
宋詩雪緊張的吞咽口水,儘管她練習了上萬次,在醫館也實戰縫合過一百多個病人,可在腹部這麼深的傷口裡縫合血管她是第一次。
宋今昭見她有點緊張,開口安撫道:“按照我說的做,隻要兩針暫時把血止住,你沒問題的。”
宋詩雪深呼一口氣,用力點頭給自己打氣。
“好,我來縫。”
站在一旁的許太醫見宋今昭臉上的汗已經流到了下巴上,想到宋詩雪剛才的動作。
他緩緩拿起一塊紗布伸到宋今昭的臉上給她擦汗,宋今昭瞟了他一眼沒拒絕。
古居溥錯愕地看著下屬的動作,學的這麼快,倒顯得自己站在這裡很閒很多餘。
宋詩雪的動作要慢很多,她小心翼翼地下針,生怕刺錯地方。
“角度往上斜一點,線稍微再收緊一點點。”
宋今昭眉心緊蹙,雙眼微微眯起,焦點在針頭上不敢移動半分。
宋詩雪放空大腦,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上,耳邊隻能聽見宋今昭的指揮聲。
隨著針線在血管上穿梭,幾針過後宋詩雪不確定地抬頭看向宋今昭,“阿姐,我好了。”
“保持不動。”宋今昭緩緩移開手指,血液大量噴射的情況沒有繼續出現。
她快速把手從腹部收回來,拿起托盤裡準備好的持針器,夾起尺度最小的圓針對著宋詩雪剛才下針的地方進行加固。
從下針到收針隻持續了十秒鐘,古居溥幾個眨眼,宋今昭就弄好了。
“打結、剪線、鬆手。”
接到命令,宋詩雪立刻繼續手上的收尾動作,等她將持針器放回托盤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整個後背都濕了。
涼意透過皮膚鑽到肉裡,連帶著骨頭都是涼的。
鎮國公府門外,一輛略顯樸素的馬車停在門口,穿著一身白色緞袍的蕭容晏心情複雜地走下馬車。
他內心很不想來,可又不得不來。
鎮國公是為了救自己才死的,不來楚家必定心生埋怨,若慶國公因此投靠了齊王,對自己會非常不利。
看著懸掛在鎮國公府大門中央的巨型牌匾,蕭容晏深呼一口氣抬腳邁上台階。
滿臉擔憂的門房抬頭看到蕭容晏來了,連忙跪下行禮,“拜見英王殿下。”
蕭容晏刻意垂下眼眸,表情略帶傷感,聲音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沙啞。
“鎮國公去了嗎?本王是來奔喪的。”
因為年紀大從軍營退下來的門房震驚地抬頭看向蕭容晏,他咬緊後槽牙,腮幫子被氣的發抖。
國公爺還沒死,奔什麼喪?
回來的士兵說過,要不是英王非要去打獵國公爺根本不會出事,都是他害的。
現在人沒死就來奔喪,是盼國公爺早點死嗎?
顧及到對方身份,門房握緊縮在袖口的雙手,指甲陷進掌心將胸口的憤怒強製壓下去。
他低下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回英王殿下,我家老爺還沒死。”
蕭容晏剛濕的眼眶瞬間乾透,他錯愕地看著門房的頭頂,“不是說撐不過一個時辰,已經在準備後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