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江彆墅。
唐願看著洗手台上放著的三根驗孕棒,眼神複雜。
全是兩條杠杠。
懷孕八九不離十了。
這是她曾經夢寐以求的結果,可此刻,她心裡翻湧的不是喜悅,反而被鋪天蓋地的茫然與酸楚占據著。
她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該如何做抉擇。
垂下眼眸,她抬起顫抖的手,輕輕撫摸了下還是平坦的腹部。
“扣扣...扣扣...”
突然,門外響起敲門聲,陸凜川的聲音緊隨而至,“出來!”
聞聲,唐願的心臟猛地一縮,手忙腳亂地將驗孕棒收起來,塞進洗手台下的儲物格裡,又扯過幾張紙巾掩蓋,動作快得帶倒一旁的瓶瓶罐罐。
做完這些,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才走出去。
打開臥室的門,陸凜川就站在門外。
一周未見,他依舊是那副一絲不苟的矜貴模樣,隻是看她的眼神,比寒冬臘月還要冰冷。
“下不為例,我的家人沒那個義務承受你的無理取鬨。”他語氣淡漠,警告意味十足,“要是你依舊冥頑不靈,就彆怪我不顧夫妻情分。”
唐願聽得雲裡霧裡,但心卻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她反問,“想要宣判我的罪行,好歹讓我明白我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
陸凜川隻覺得她在裝。
眉宇間溢出譏誚,“做什麼你心知肚明。”
瞧著他這副模樣,唐願深知多說無益,罷了,反正都要結束,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剛彆過臉,麵前就多了個東西。
頭頂響起男人的聲音,“七天了,查一下。”
唐願低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東西使得她瞳孔微微一縮,竟是驗孕棒。
她怎麼都想不到,陸凜川會來這一出。
吞了吞口水,壓下緊張,她才仰起臉,麵無表情說,“不用查了,前兩天出血了,情況不樂觀。”
陸凜川眉頭皺了下,語氣刻薄如刀,“做了又不配合休息,非要鬨,這個結果也是活該。”
這些淬了毒的話,狠狠紮進唐願的心臟。
她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指甲陷進掌心,點頭,聲音帶顫,“是啊,誰讓我犯賤呢。”
陸凜川語氣嫌惡,“不可理喻。”
丟下這話,他便邁開步伐準備離開。
唐願叫住他,“既然來了,順便把協議簽了。”
說完,她轉身回房。
等到她拿著兩份文件下樓的時候,陸凜川正站在客廳打電話。
聲音輕柔,臉上神情溫潤,與剛剛那冷漠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好的,你自己小心點。”
交代完這話,他才結束通話。
唐願想,電話那端的人肯定是林書意。
陸凜川目光落在唐願手上的文件上,眼神驟然變冷。
唐願遞給他,“按照婚前協議擬的,你看看,如果沒有要補充的,就簽名把。”
去領證前,陸凜川便讓她簽署婚前協議,婚後兩人財產保持獨立,如果離婚了,各自財產不用做分配。
唐願又不是衝著他的錢來的,所以當時歡歡喜喜地簽了。
陸凜川接過文件,隻瞥了“離婚協議”幾個加粗的字體,翻都沒翻開,‘嗤啦’幾聲,兩份文件被他幾下撕了個粉碎。
他看都沒看唐願,不緊不慢行至垃圾桶旁,將紙碎全部扔掉。
抬眸,邁開步伐,他逼近唐願,高大的身影籠罩在她上方,“唐願,我上次說了,要結束也是我說了算,你沒資格。”
唐願仰頭看著他,咬牙切齒,“陸凜川,你就是一個渾蛋。”
陸凜川冷嗤一聲,居高臨下深深看了麵前接近崩潰的女人一眼,薄唇翕動,“渾蛋,不也是你自己選的。”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彆墅。
聽著引擎聲遠去,唐願強撐的力氣瞬間被抽空,緩緩滑坐在地板上,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
這個冰冷的家,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簡單收拾了幾件行李,她便去了好友黎純的公寓。
黎純在律所工作,這幾天正好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