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琊則再次刷新了對高月廢柴的認知。
要知道就連六七歲的雌性幼崽都能抱起這口石鍋,高月看起來得有十三歲了,還那麼胖,居然做不到。
他的目光落在高月漲紅的白胖臉蛋上,很顯然,她已經儘力了。
嘖,太弱了,如果沒人照顧連一天都活不下來。
最終是墨琊幫她搬起石鍋,把水倒在石杯裡給她喝。
高月喝完水,困意便如潮水般湧了上來。
雖然這裡仍是白天,可她穿來前在地球時是深夜,正是該睡覺的時候。加上後來一番折騰,受驚受怕,精神早已透支,此刻鬆懈下來,睡意便再也抵擋不住。
待墨琊用弄碎愈愈花,給她拌好藥膏,讓她給自己的傷口上好藥時,高月已經哈欠連連,眼皮沉重得幾乎睜不開。
她望向山洞深處那張巨大的石床,隻想立刻倒頭就睡。
墨琊:“困了就去睡。”
高月是想去睡了,可想著這裡是巨蟒聚集地,心裡終究有些害怕,猶猶豫豫地問他:“那我去睡覺了,你……會不會走?”
當然會走。
他會叫幾條巨化種蟒蛇守在附近,難不成一直守在這裡?
然而墨琊低下頭,對上雌性幼崽那雙寫滿依賴與不安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最終妥協,冷淡美麗的臉注視她:“我待在洞口,不會離開。”
得了這句承諾,高月才稍稍安心,向山洞裡走去。
臨睡前,她想起什麼,摸出了行李箱裡的平板電腦。
手機早在洪水中遺失了——當時為了抓住行李箱,她不得不鬆開了握著手機的手,如今看時間隻能看平板。
平板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仍停留在她那個世界的深夜。
高月輕輕歎了口氣,重新調了一個世界時鐘。
她問過墨琊,知道現在是下午,於是暫時將時間設定為下午兩點。隨後,她將平板調至低電量模式,小心地放在一旁,這才在石床上蜷縮著躺下。
這一覺睡得極其不安穩。
石床上隻有一張厚厚的獸皮,隻可以用來蓋在身上。
獸皮保暖,蓋在身上甚至有些燥熱,可她的身下卻是冰冷堅硬的石頭,實在太硬了。
她睡慣了柔軟的床墊,家裡的床選的都是軟度最軟的那一檔乳膠床墊,現在這石床比棕櫚床墊還要硬,膈得她渾身不舒服。
她在石床上翻來覆去,睡意雖濃鬱,卻始終浮於表麵,意識像漂在水上,無法進入深睡狀態,但也無法醒過來。
半夜時分,她終於徹底醒來。
睜開眼睛是滿室漆黑。
摸過平板一看,屏幕上顯示著晚上12點。
她這一覺竟斷斷續續睡了近十個鐘頭,她心裡慌亂,扭過頭,見洞外天色早已墨黑,隻有清冷幽微的月光如練,從洞口靜靜流淌進來稍許。
身下石頭硌得她後背、四肢無處不痛,酸脹難受,頭也比昨天更疼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熱度不高,應該沒發燒。
靜,太靜了。
四周寂靜得仿佛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一點點白噪音都沒有,連蟲鳴聲都沒有,讓人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聾了。
她用左臂撐著自己坐起身,借著平板的光,看到了雪球豬躺在離她很遠的地方在呼哧呼哧睡覺。
有這麼個活物陪在身邊,她稍微不那麼害怕了一點。
但也隻是一點點。
山洞太大太黑了,她很害怕。
高月腰酸背痛地爬起身,穿上拖鞋,整理好身上的獸皮裙,心驚膽戰地往山洞外走。
拖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在耳朵裡被無限放大。
山洞外也被夜色籠罩,樹影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