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琊和洛珩很快分了勝負。
洛珩落敗,墨琊就像從小到大的那樣,依舊穩穩地壓了洛珩一頭,率先回來。
一回來銀色巨狼就慘遭教訓,被墨琊一腳從樹上踹下,力道之大,動作之暴力,以至於被踢飛出去的銀狼砸斷了一顆古樹。
當然,狼嘴裡的軟皮革頭巾也被搶了回來。
高月上上下下地打量墨琊,沒在他身上發現傷痕,終於鬆了一直提著的那口氣。
她迫不及待地讓墨琊將她抱下樹,然後拉著墨琊到巨狼跟前。
銀色巨狼從撞倒的樹乾旁爬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晃了一下腦袋。因為身體夠結實,它沒受什麼重傷。
高月怒視著它,瘋狂用手擦臉。
她剛剛被它用鼻涕星子噴了滿臉!
一個噴嚏不夠,打了足足好幾個!而且她剛剛快被嚇死了,那一回頭真正是魂飛魄散的那種驚嚇。
壓抑的恐懼被反撲成了怒火,趁著墨琊在旁邊,她惡向膽邊生,一改之前受氣包的樣子,猶如大人回來有了人撐腰的小孩,壯著膽子輕輕踹了銀狼的大屁股幾腳。
“你鼻涕全噴我臉上了知不知道!”
“看你挺乾淨的一狼,這麼不講衛生!”
見銀狼沒反應,她膽子越來越大,聲音跟力道同時更大:“讓你嚇我,我差點被你嚇得掉下去!這樹那麼高,你知不知道很危險,如果我死掉了,小心墨琊回來宰了你!”
相比較巨蟒,高月沒那麼怕狼。
所以敢去踢兩腳。
再加上這狼沒有最初在望遠鏡裡看到的那麼氣息凶戾,就像一頭銀色皮毛的大狼狗,冒著點傻氣,有點像以前鄰居家的阿拉斯加。
當然主要的還是剛剛被嚇狠了,情緒反撲,知道它打不過自家伴侶,膽子肥了。
銀色巨狼一動不動任由小雌性踹著。
它很不滿地覺得高月不講理。
如果小雌性要嚇得掉下去了,它肯定會用爪子幫人扒拉回來。而且怎麼就至於被嚇得掉下去了,哪會膽子那麼小。
鼻涕又有什麼?
大不了給你舔乾淨,這也值得生氣。
高月的力道對於銀色巨狼來說太弱了,就算再踹個幾百腳,對銅皮鐵骨的它來說也不會踹出淤青,所以銀狼連眼尾都不掃她一眼。
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看得高月想轉到它狼頭前麵,也噴它一臉口水,但她沒敢。踢屁股比較安全。
墨琊也知道這頭巨化種對高月沒有惡意。
留在這裡也有保護高月的意思。
如果銀狼有惡意,就不隻是剛剛那樣浮於表麵的教訓了。
銀狼懶懶的定在那裡任由高月在那踢,感覺跟被鬆鼠蹬沒區彆,它懶得搭理,連個響鼻都不屑打。
直到看到洛珩的身影,它才猛然變了氣息,幾個縱躍迎了上去。
受了重傷的洛珩緩緩從森林深處走來。
和墨琊相比,他看起來就糟糕多了。渾身被水絲割得鮮血淋漓,月白色的獸皮長氅被割成了無數口子,有鮮血溢出,連完美的臉上都多了一道血痕。
銀色巨狼見他傷成這樣,暴躁地用爪子刨了刨草地。
和墨琊打一場一直是洛珩的心願,所以它剛才沒有一同參戰。但看到少主被打成這樣,它還是心生殺氣,直想跟墨琊廝殺一場。
碩大的爪子跟挖機似得將草地泥土和樹根一起刨出來。
“嗯?”
洛珩冰藍色的狹長雙眸冷冷掃了它一眼。
暴躁的巨狼動作僵了僵,停止刨草地的動作,爪子欲蓋彌彰地往回刨了兩下,把土給填了回去。
這裡是銀狼部落的勢力輻射範圍,所以這裡的植被也在洛珩保護範圍內。
他有潔癖,厭惡直接踩在泥地裡的臟汙感。
所以見不得狼破壞草地。
銀色巨狼很清楚洛珩這個毛病,也不敢跟少主頂著乾。
洛珩慢慢朝墨琊和高月的方向走去。
閉著雙眸,氣息陰沉。
墨琊和高月兩人此時注意力都在重新下起的秋雨上。
秋雨是一陣一陣的,這會又開始下毛毛雨絲,墨琊想把軟皮革給高月戴上,高月嫌棄這頭巾被狼咬過有口水,堅決不肯戴。
要回去洗洗再說。
於是墨琊將自己的黑色蟒皮袍子脫下來,披罩在高月身上,自己隻剩下一條寬鬆的褲子。
這褲子還是高月要求他穿的,不許他袍子底下真空。
是蠶部落那邊織出的蠶布,樣式飄逸寬鬆,墨琊穿著說不出的澀氣好看,平常高月很愛看。
然而今天這外袍一脫,高月才發現墨琊不是完好無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