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審慎地觀察蟒烈的神色。
蟒烈是個麵容威嚴的中年漢子,法令紋深重,平日裡不苟言笑,此時正目光幽深地望著她。
她沒從他的神情裡看出期盼、急迫又或是崇敬等任何一種情緒。
猶豫半秒,她說:
“族長,你誤會了,墨琊確實是從交易區那邊的河裡撿起的我,如果我是獸神雌使,我早就大張旗鼓的宣布了,希望你們全部拚命保護我,怎麼會瞞著不說呢?”
蟒烈的視線在她臉上掃視一圈,沒有說話。
空氣中陷入如山一般沉默壓抑中。
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你多久來一次發情期?”
高月眼也不眨地說:“五年一次。”
頓了頓,她語氣柔和地補充:“您放心,族長,以後就算發情期到了效果也不會那麼強,而且我會做好準備,找一處隱蔽的地方封閉起來,不會再引來那麼大的動靜。”
“以後我也會多找獸夫,如果有麻煩,我的獸夫也會一起處理好,不會再給部落添這麼大的麻煩。”
蟒烈掃了他們兩人一眼,留下一句:“既然不是,那就好好休息吧。”
隨後轉身離開。
等蟒烈離開了好一會後,高月小聲跟墨琊確認:“他走了嗎?”
墨琊凝神細聽了一會,道:“走了。”
高月肩膀慢慢鬆懈下來。
她抬眸,看著墨琊因失血過多而沒有血色的俊臉,摟著他的脖子,小聲跟他說:“你……應該猜到了吧?我不是猿族,我沒有原身,我的原身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墨琊親了親她的額頭,嗯了聲。
很早之前他就有了猜測,隻是這次的風波讓他確認了。
高月閉了閉眼。
結了侶的獸夫跟雌性是真正的休戚與共,墨琊是值得絕對信任的。
況且這事也根本瞞不了,獸世的雌性哪怕是優級上等天賦的雌性,一個月裡也有兩天需要化作原身。
而高月這麼久以來,就沒在墨琊麵前化過人形過。
這事無法偽裝,因為她無論如何也無法變出個動物形態給人看。
部落裡其他人因為跟她見麵的機會不多,所以才沒察覺到端倪,但身邊人絕對是瞞不了的。
她也不想隱瞞。
高月慢慢開口:“其實,我跟獸神雌使應該來自同一個地方……”
“還有,我剛才騙了族長,其實是一個月來一次發情期。”
墨琊眼神微變:“一個月?”
高月把臉埋進他肩膀中,低低歎氣。
經期,以前那麼尋常的事,在這邊變得異常棘手。
她剛才之所以騙族長,是因為族長給她的感覺不太好,就像墨琊和狩磐這兩個兒子不信任這位父親一樣,她在直覺裡也不太信任他。
但又無法確定是否真的隱瞞才比較好。
她苦著臉抬起頭:“你說,我剛才是不是應該說實話?”
墨琊緩緩搖頭。
“說和不說都各有不利之處。”
“如果你真的是第二任獸神雌使,幽蟒會舉族保護你,周圍的其他部落也會儘力保護你。”
“但,在確認身份上,需要花費一些功夫。”
高月點點頭,細細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