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凡此言一出,俊俏小廝又要上前理論,卻被文士拉住了。
“三爺,他就是個胸無點墨的下流坯子,花不起銀子買船引,又對不出郡主的對子,隻會盯著人家姑娘看。”
小廝一臉不屑和憤懣。
“月兒休得無禮。”
文士一邊訓斥小廝,一邊看向柳毅凡,似對他的下聯頗感有期待。
柳毅凡見天色放晴,負手就往亭外走。
“狗眼看人低,你怎知道我就對不出來?我隻是不屑沽名釣譽罷了,狗屁的詩會。”
說著話柳毅凡已經出了草亭,朗聲對出了下聯。
“魑魅魍魎四小鬼鬼鬼犯邊”
嘶……
文士不禁一驚。
他沒想到,這狂傲不羈的少年,居然隨口就對出了南越使臣的千古絕對。
“月兒跟上他,我對這少年越來越感興趣了。”
柳毅凡如何知道有人跟著,隻想著趕緊回家換衣服。
一邊走,一邊理順原主的記憶。
相比寒門,前身出身可謂顯赫,乃是當今朝廷一等伯司南伯府的三子。
雖是庶出,但也稱得上榮華富貴。
隻因母親趙氏出身不太好,乃是父親柳瀚文帶兵南征時,從南蠻救回的平民女。
故此頗不受主母待見,隻能養在外室。
司南伯府主母,乃是中原名門崔家之後,八抬大轎抬進府的官宦夫人,其父更是官拜順天府尹的三品大員。
故此這崔氏一向跋扈,工於心計,在府內說一不二,並不為柳瀚文所喜,倒是對趙氏偏愛有加。
柳瀚文偷著在外養小,崔氏如何能不嫉恨?
趙氏生下孩子兩年後病逝,適逢司南伯戍邊不在都城。
崔氏就將年幼的前身送到了鄉下,差點病死。
柳瀚文回府知道此事,臭罵了崔氏一頓,親自將孩子接回了司南伯府。
按南詔律,伯爵世襲罔替,見司南伯如此在意三兒子,崔氏更視之為眼中釘。
想方設法廢掉這個威脅。
至少得絕了這庶子的仕途。
科舉入仕是南詔國策,崔氏便讓親子帶柳毅凡出入風月場所,廢其心智。
原主年幼,果然沉迷酒色不思進取,院試十年未果,活成了金陵公子圈的笑話,而崔氏二子卻都順利考取了功名。
原本還算疼愛幼子的親爹,見這孩子實在不成氣候,也懶得再管。
十年奪嫡爭鬥,崔氏得償所願。
這次柳毅凡在天一舫丟了臉麵。
崔氏八成要借此機會,再把自己趕回鄉下。
誰知道去了鄉下自己會遭遇什麼情況。
一個失腳墜船、頭疼腦熱,也就一命嗚呼。
誰會關心他這個侯門棄子?
自己可不是原主那個傻子。
不可能讓崔氏就這麼得逞。
就是賴,也要先賴在這司南伯府,保住一條小命再做打算。
胡思亂想間,司南伯府已經到了。
柳毅凡長衣沾滿泥水,本想從側門溜回南院,不想剛進側門就聽有人喊。
“母親!老三回來了,他這回可給咱柳家露了大臉。”
月亮門口,二哥柳毅航正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讓那畜生滾過來,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司南伯府的臉都讓他丟儘了!”
聽著崔氏刺耳的喝罵聲,柳毅凡臉色立刻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