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凡一進學堂,不但屋內學子頗感新奇,就連陳夫子都瞪大了雙眼。
“柳毅凡?你這是……”
“學生給夫子見禮,我來書院自然是進學參加童試的。”
轟……
學堂內的童生笑做了一團。
“柳毅凡,你不是去參加天一詩會了嗎?能登天一舫的大才還用來書院進學?哈哈哈……”
“就是,聽說柳三少語出驚人,什麼不上月娘不下船,這可堪稱千古絕對啊!”
“鼓噪!都安心溫書,柳毅凡你跟我過來。”
陳夫子一臉無語,負手出了學堂。
跟著夫子去了書房,夫子沉吟片刻說道:“柳毅凡,午時你府上官家崔富過來,傳你大娘的話,說要斷了你今年的束修,你看……”
柳毅凡一愣,忙問道:“夫子是說我今年的束修家裡沒給交?若束修不交,我就無法參加九月的院試嗎?”
夫子歎了口氣:“你不交束修就不算書院學子,想參加院試要自己去學政司報名,不過就憑你這……”
柳毅凡忙拱手說道:“我明白了夫子,我這就回去準備學費。”
離開書院,柳毅凡眉頭緊鎖。
他如此說隻是給自己留點臉麵,沒想到崔氏會把事情做得這麼絕。
看來真要去衙門問一下了。
原主生員就考了十年,雖然學業不精,但考試程序還記得。
南詔童考三試,分彆為縣州院,縣考四場,分彆為首場招覆,二場初覆,三場再覆,四場連覆,不過原主每年首場都沒過,後麵的州試院試根本無緣參加。
這十年報考都是書院辦理,今年這種事,柳毅凡也是第一次遭遇。
金陵雖為都城,依舊有州府和縣衙,官學所屬保亭縣。
沿著寶坻路走了沒多遠,他就到了縣衙門口。
“柳三少你來衙門作甚?莫不是又惹禍事了?”
剛到縣衙門口,一個頭戴四方巾,身著皂袍的衙役出來,正好看見了他。
此人柳毅凡有印象,是縣衙兵房吏孫衝,以前是父親柳瀚文舊部。
“見過孫大人,我是來問童考之事。”
孫衝一愣:“你為何自己來問,往年不都是書院統一報名嗎?”
柳毅凡略顯尷尬,低著頭不知如何回答。
原主記憶裡,每次惹禍都是孫衝去善後,他不好跟孫衝扯謊。
“大夫人沒給你交束修嗎?”
見柳毅凡默不作聲,孫衝歎了口氣。
“三少你也莫怪大夫人,你是太不爭氣了,這事兒你彆去問學政了,你大哥就在縣衙公乾,吵起來丟人,我找書院幫你報名,你安心溫書便是……”
孫衝一臉無語,拍拍柳毅凡肩膀走了。
見孫衝走遠,柳毅凡才長出了一口氣,沒想到報名之事居然遇見了貴人,隻要院試中第,當下的危機就迎刃而解了。
接下來就該考慮,這半年的縣學該如何上了。
不知不覺又到了蔚然湖畔,還沒走到蔚然亭,一陣琴聲卻讓他放緩了腳步。
這是將軍令,一首很有名的古曲。
蔚然廳內,一名白衣文士正在操琴,低著頭看不清樣貌,但他身畔的青衣童子柳毅凡卻看得真真的,就是上午遇見的那名小廝,月兒。
柳毅凡本想躲開,可蔚然亭是回家必經之路,他隻能低著頭往前走,不想剛走到亭子邊,白衣文士恰巧抬頭看見了他。
“真是有緣,一日遇見小哥兩次,你背著書箱是剛下學?”
白衣文士果然是三爺,柳毅凡忙拱手施禮。
“先生琴聲鏗鏘如刀劍入耳,學生聽得入迷,打擾了您的雅致,還望先生海涵。”
三爺又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