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麟斜眼看著崔護,撚須陰陽。
“我也沒想到,此子居然在楹聯方麵天賦頗佳,看來我是該去一趟司南伯府,過問一下此子的學業了,不過科舉可不考楹聯,若他經史詩賦荒廢,科舉也是無望。”
崔護一臉尷尬地解釋,不過在場的學界大佬心裡明鏡的。
金陵誰人不知司南伯府三公子是庶出?
而且一直被崔氏打壓?
很快下聯就被兩個紈絝搶了,柳毅凡又有二百六十兩銀子入賬,雖然麵無表情,可他心裡卻樂開了花。
賺錢如此容易,誰他媽還科舉啊?
隻要自己不參加科舉,崔氏母子就不會忌憚自己,與其跟大房針鋒相對,還不如退而求其次。
兩幅下聯送到船上不一會兒,那兩個紈絝就如約登船,邊往跳板上走,邊回頭對著柳毅航揮手示意。
不想船頭那個胖大丫鬟居然走了下來,站在巨石下對柳毅凡施禮。
“傳郡主的話,請柳三公子上樓上一敘。”
臥槽,就這一句話,燕子磯上眾多學子都看向了柳毅凡。
直上三樓?
柳毅凡這回可真賺大了,銀子賺了幾百兩,還能跟郡主隔簾和詩,若被郡主賞識,即便不能入幕,那也是前途無量啊。
就在萬眾矚目之下,柳毅凡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收拾好對聯攤子,對著畫舫一拱手。
“郡主之邀學生受寵若驚,但學生才疏學淺且破衣爛衫,實難登大雅,郡主厚愛,學生謝過。”
就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柳毅凡跳下巨石揚長而去,不但眾舉子和那胖大丫鬟懵了,就連月兒都驚得張大了嘴,趕緊追了上去。
“你傻了嗎?邀你上船的可是郡主,你居然婉拒?”
柳毅凡哼了一聲:“你沒看破衣爛衫腳趾頭都露在外麵,上天一舫豈不是自取其辱?你真以為郡主是惜才?她那是作態給天下學子看的,傻不傻啊你?”
“你……”
本來月兒對柳毅凡的態度大有改觀,可這幾句話又惹毛了月兒,呲著牙揮舞著小拳頭,一副要咬人的架勢。
柳毅凡笑了:“月兒姑娘,你明明長得貌美如花,體態妖嬈,為何非做男人打扮?我覺得你要是換上女裝,氣質上能更好一些,起碼不會動不動就打人。”
啊……
月兒氣得直跺腳,可又不能真打柳毅凡。
尚未走到蔚然亭,三爺已在亭邊等著了。
“小哥果然文采斐然,最後那個絕對,我苦思冥想都沒想明白,你卻連對兩聯,不簡單,我看天一舫的丫鬟似在邀你上船,你為何跑了?”
柳毅凡苦笑了一下,展示了自己帶著補丁的直裰。
三爺一臉古怪。
“你就因為自己衣衫破爛不上天一舫?你覺得郡主會以貌取人?”
柳毅凡恰巧此時肚子咕咕叫了兩聲。
“三爺見笑了,相比於吟詩作賦,我覺得填飽肚子更重要,我一個吃上頓沒下頓的窮書生,風花雪月太不現實,還不如拿學問換銀子實在。”
“哦?朝廷大開科舉,不拘一格降人才,若天下寒門都如你所想,這科舉還有何用?”
柳毅凡歎了口氣:“彆人還有爹娘供著,節衣縮食搏個魚躍龍門,可我……”
三爺撚須不語,麵色凝重,邊上的月兒卻低聲嘀咕道:“有因就有果,你早知道上進何至於此?”
柳毅凡自是聽見了月兒的話,不過卻沒理會,而是放下竹笈,繪聲繪色開始講三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