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凡臨走時,三爺讓月兒拿給他一個錦盒。
“明日你去一趟國子監,將這個玉佩給李兆麟李大人,既然去求過人家,人情就不能差,提前打點,好過臨時抱佛腳。”
錦盒內是塊和田玉佩,看著像是塊古玉,在盒子裡閃著幽光,價值不菲。
“三爺這如何使得?即使要還李大人人情,也該是我自己還。”
三爺笑而不語,倒是月兒哼了一聲。
“你以為手裡有點銀子就了不起了?你那點錢莫說去拜國子監祭酒,怕是往崔護那兒送,他眼皮都未必能抬一下。”
柳毅凡一皺眉:“聽你的意思,南詔官場上的拜帖都是天價了?如此下去草民還有何活路?”
韶華輕歎了一聲:“朝臣貪腐惡弊已久,想改變也須循序漸進,所以舅舅才對此書如此上心,能借此書警醒朝臣,也算是為滌清吏治儘綿薄之力了。”
彆管三爺是官還是商,這份拳拳之心就足以讓柳毅凡敬佩,他再次對三爺施禮,揣上錦盒離開了聚寶軒。
走在蔚然湖畔,湖上花船五顏六色的燈光,隱隱傳來的絲竹聲,一點沒讓柳毅凡神往,反而讓他心生厭惡。
月兒略帶恥笑的話猶在耳畔回響。
搭上個四品京官都需這麼大手筆,那科舉入仕對寒門弟子還有何意義?難怪好些的狀元會窩在窮縣城當一輩子縣令,還不是沒人脈嗎?
柳毅凡倒是不在意這些。
穿越就能當皇子駙馬?都能一統天下?
小說看多了吧?
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活下去。
科舉不中他就得從軍,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能活幾集?
至於三爺說有辦法讓他免去兵役,柳毅凡並不敢奢望。
劉成金焰也都是官二代,若那麼容易免兵役還用參加科舉?
回到家紅姨發現他臉色難看,還以為他病了,急著要去找郎中,柳毅凡忙拉住了紅姨,將那塊玉佩拿給她看。
“今日三爺給我上了一課,原本我以為科舉是出頭之路,可現在看最多能保命,所以我才要去拜李大人,若李大人力保,崔家也不敢輕易做手腳。”
紅姨猶豫片刻說道:“紅姨雖是婦道人家,可也知道官場險惡,這些年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事多了,你去謝李大人可以,可彆參加啥學社,更不要拜入他門下,你要可記得自己是司南伯的兒子,你站隊就等於侯爺站隊。”
柳毅凡忙點頭。
他真沒想到紅姨居然能看得如此深遠。
第二天一早,柳毅凡又提前去了國子監外等候,遠遠看見李兆麟的官轎過來,他忙整理一下衣帽,施禮靜候。
“柳三公子?你是來找我的?又出了何事?跟我進來。”
李兆麟見柳毅凡靜候在門口,招呼他一道去了敬一庭。
進了屋子,柳毅凡雙手將錦盒奉上,恭敬地說道:“學生是特意來感謝大人仗義相助,現在大房已不再刁難我,吃穿度用也都如常了。”
李兆麟打開錦盒一看,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柳毅凡,你小小年紀就學會了人情世故這一套?文人氣節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