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百葉窗,在蘇嶼辦公室的深灰色地毯上投下交錯的光影。DNA檢測報告靜靜地躺在桌麵,鮮紅的“99.99%“鑒定結果刺得人眼睛生疼。蘇嶼將泛黃的信件整齊碼好,信封上“月月親啟“的字跡曆經歲月仍清晰如初,每一筆都像是刻進他記憶深處的烙印。
蘇嶠背對著門站在落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袖口的紐扣。玻璃映出他緊繃的下頜線,中央空調的冷氣拂過,卻驅不散他額角細密的冷汗。當走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時,他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窗外的車水馬龍突然變得模糊不清。
“蘇院長,您找我是...“顧妍推開門,帆布包帶子還沾著昨夜打零工沾上的油漬。她習慣性地微微佝僂著背,目光卻在觸及桌麵那疊信件的瞬間凝固。褪色的信封邊角卷起,上麵畫著的小太陽圖案讓她呼吸一滯,仿佛時光突然倒回十五歲的夏天。
蘇嶼的手指懸在信件上方,最終輕輕撫過那行熟悉的字跡。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些在信紙上描繪的櫻花、分享的數學題解法、還有她偷偷夾進信封的櫻花標本。此刻,他望著顧妍眼下青黑的陰影,還有鬢角新添的白發,喉嚨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
顧妍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甲縫裡還殘留著今早給孩子喂藥時沾到的藥水痕跡。
“你是月月,對不對?“蘇嶼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白大褂口袋裡的聽診器隨著呼吸輕輕搖晃。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隻有牆上的掛鐘發出滴答聲響。
他看見顧妍挺直了一直佝僂的脊背,紅著的眼眶,淚水在打轉:“蘇院長,是孩子的有什麼問題嗎...“
“孩子我已經安排各科會診了,會儘快安排手術。“
蘇嶼從抽屜裡取出早已準備好的文件,手指在“醫療救助協議“幾個字上停頓,“蘇家會承擔所有費用。“他瞥見蘇嶠在玻璃倒影中僵硬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場遲到的救贖,或許才剛剛開始。
顧妍接過文件的手還在顫抖,指甲在紙麵壓出細小的褶皺。儘管她不願意與蘇寫有任何關係,但是隻要孩子能健康,一切都是可以接受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