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厚重的雲層壓在頭頂,北風呼嘯,帶著刺骨的寒意。
炭火散發著猩紅色的光芒,屋裡溫暖適宜。
鄭清書站在門口,手上拿著精致雕花的銅手爐,身上披著厚重的披風,呼吸間白色的寒氣湧現,又消失在空氣中。
鄭歡從外麵走了進來,她笑著道:“大姑娘,外麵的梅花已經盛開,我從外麵摘了一支,等會兒插在花瓶裡,看著也能舒心。”
鄭清書的視線落在了被鄭歡捧在懷裡的梅花上,她聲音清脆的道:“再去摘幾支,去看望淑妃的時候帶上。”
正好用梅花試探一下淑妃的意思。
一起叫了她和鄭清雨,這中間絕對是有事。
不能怪鄭清書多想,鄭清雨這個上了族譜的閔家女,已經算是國公府裡正兒八經的大小姐了。
她雖然是大姑娘,也隻是改了名字,沒有上族譜。
這樣一比,她還沒有鄭清雨名正言順。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鄭清雨是閔家女。
鄭歡一聽,雙眸變得明亮了起來,她對著鄭清書笑著道:“好,那奴婢這就去剪一些回來。”
說著她朝著蹦蹦噠噠的朝著外麵走去。
鄭喜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她笑著看了一眼鄭歡,對著鄭清書道:“大姑娘,先用點東西墊墊,一會兒入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膳。”
宮裡用膳的話,要看主子們的意思,主子娘娘不說吃,哪裡有東西吃?
鄭清書看著鄭喜端來的東西,嘴角掠起一個淡淡的笑意,鄭喜的心思細膩,給她帶來的東西全都是乾的。
擋餓,也不至於在淑妃麵前失了禮儀。
鄭清書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坐了下來,用了一些點心和包子,就放下了筷子。
鄭歡也捧著梅花走了進來。
鄭清書放下茶盞從椅子上站起,抬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朝著蘭苑走去。
錢嬤嬤一早就在門口候著了,她看到鄭清書的身影,笑著迎了上來:“大姑娘來了。”
“老夫人估摸著您快收拾好了。讓奴婢在這裡候著呢。”
說著她撩起厚重的門簾,笑著迎鄭清書進了屋。
炭火燒的很足,一進屋刺骨的寒意也都消失殆儘,熱浪翻湧,讓她的睫毛上多了點點的水汽。
鄭清雨看到鄭清書的瞬間,冷哼一聲道:“我和祖母都等你半個時辰了,今天是你要去謝恩!”
話裡的語氣帶著明顯的不滿,看著鄭清書的視線也染上了一層譏諷。
鄭清書朝著鄭清雨看了一眼,輕笑著道:“你也知道我去謝恩啊,我都不著急,你急什麼呢?”
說完她收回視線,轉頭對著鄭家老太太笑的眉眼彎彎道:“祖母,我給淑妃娘娘帶了一些梅花,您說她能喜歡嗎?”
鄭家老太太笑著拍了拍鄭清書的手,對著她道:“喜歡,她呀最喜歡那些花花草草的。蘭苑裡那麼多的東西,都是她在閨中時弄的。”
說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意。
如果當年不入宮的話,可能還沒有現在那麼多的事情。
入宮之後,很多都變了。
鄭清雨隻是朝著那梅花看了一眼,就低垂著眼睛沒有說話。
鄭家老太太從椅子上站起身道:“走吧,。”
國公府的門口放了一輛馬車,馬車比當初接她的那輛馬車大了不止一點半點。
當初那輛馬車坐兩個人都顯得有點小,這輛從外觀看起來差不多有兩輛普通馬車那麼大,上麵用銅片做的國公府標誌,車窗上雕雕刻著複雜的祥雲青竹。
門簾都是用綢緞做的,看上去十分的奢華。
她們剛到馬車跟前,小廝就放下腳踏,錢嬤嬤扶著鄭家老太太的手,伺候著她上了馬車。
鄭清雨在鄭家老太太上了馬車之後,搶先一步踩著腳踏走了上去,她一身鵝黃色的披風,白色的狐狸毛襯得她眉眼如畫。
隻是那一雙眼眸居高臨下的盯著鄭清書,破壞了她在這一刻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