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姐姐都沒生氣,他們常年在外鬨矛盾,半年裡連個電話都不曾主動打過,有什麼好生氣的。
陸時均聽懂老大話裡的意思,心底更是慚愧加內疚。
姐姐樣樣都惦記著他們,隔上一段時間便寄來各種吃食衣物。
更彆說還沒參軍時,家裡幾乎全靠姐姐一力操持,將他們幾個照顧得無不妥帖。
反觀他們……
陸時均咬牙,強忍住給自己一拳的衝動,一巴掌拍在隔壁陸時淮的大腿上:
“離得好!那狗……狗都嫌的玩意兒,也就一張臉能看,壓根配不上你!”
這巴掌拍的結結實實,一車的人都聽到了聲響。
換做其他時候,陸時淮鐵定要報複回去,可誰讓他不占理。
秦凜接送他和老四上學放學,帶他們和姐姐一起逛街……
他自詡眼明心亮,卻沒看清秦凜是這樣一個偽君子,害得姐姐受儘委屈!
陸時冶摸向後備箱的小藥箱:
“我還有幾天假沒用,可以回家一趟。”
回去乾什麼?
給姐姐出氣!
陸時瑜雙手環胸:“用不著。我出了什麼事可都沒瞞著你們,你們呢,半年來怎麼沒有主動給我打電話?
知道我打一次公共電話要花多少錢嗎?這點錢省下來,能乾的事可多了。”
從東北打電話回家,通常是打到譚廠長那兒,譚叔喊她去接就成。
她主動打電話,哪好意思去麻煩譚廠長,不就隻能到外頭花錢打公共電話。
這話一出,三人就跟身處大雪天一樣,怒火全消,甚至後背有點發涼。
“額……”
陸時均腦子不停轉動,頭一次覺得隻練身手不行,還得學學說話,學學說好聽的話。
當著老大的麵,姐姐剛剛又把大事小事都和他們說了,陸時均不可能說胡話騙人。
可他哪來的臉說自個兒瞧上老三那位新來文工團的清冷師妹,正和老三老四慪氣?
陸時淮默默收拾鏡子碎片,同樣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彆的女人和兄弟起了矛盾,甚至隻顧著討好那女人,連給姐姐打電話都忘了。
陸時冶摘下眼鏡,拿袖子擦拭眼鏡上的水霧,沒有提起兄弟之間鬨矛盾的事,隻誠實說起半年來的近況。
陸時瑜頓時有些失望,卻沒有明說,耐心聽著三個人輪流說了些家屬大院的情況,和他們三人各自的學業事業。
沒有一句提過彆的人。
家屬大院,
剛過了中午,三五個女人搬了張板凳,找個擋風又正對門口的位置曬太陽。
來往有人看她們聊著聊著就看向家屬大院門口,問了一嘴:“你們坐這旮遝瞅啥呢?”
“嘿,你還不知道?陸家那母老虎來隨軍了,陸家三兄弟一早就去了火車站,彆提多小心了。”
問話的人不讚同地道:“什麼母老虎,說話可彆太難聽,真被陸時均知道了,小心他找上門。”
“嗤,我會怕他?我男人可是營長!他陸時均也就是個副營!
再說了,我又不是故意罵人,誰不知道陸家三兄弟在他們那姐姐麵前,就是三隻見了貓的耗子。
那陸家小姑娘凶悍得很,可不就是母老虎?”
問話的人還想再說什麼,一輛吉普車停在了家屬大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