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美男躊躇不前,但個個麵色漲紅,看的目不轉睛。
好色者急色,隻管看仙家貴女的半露酥胸。
身窮者貪財,雙目死死黏在八仙桌麵的金燦燦財物上。
還有幾人既盯軟肉,又看財寶,喉結也被酒香誘的上下滾動,口水咕嚕咕嚕吞個不停。
唯獨零星二、三美男是奔著仙家姑爺來的,反倒是有意維持風度,將目光攬在足尖,隻悄悄偷看。
於肅意不在此,以懷中灰布遮鼻,不願嗅屋中散出的酒、色、財三氣。
這些凡人對仙家了解不多,出身自仙族旁係的於肅,卻是認得出這廂房的幾分講究。
以著現在的模樣看,今夜不是為了招婿,而是想用酒、色、財三氣勾動生人,引來蒼天劫氣讓某個小輩入道?
時間點滴流逝,人群躁動不安。
終於,也不知是何人挑起了頭,眾美男先後都奔入廂房。
宛如巨石入水,驚起一片浪花!
女子嬌笑聲、投骰歡呼聲、男人高喝聲,一同在廂房響徹。
於肅繼續用灰布捂住口鼻,靜靜站在廂房之外。
不久,身後腳步響起,於肅回首看去,總算見著正主出現。
一位衣著華貴的慈祥老者,慢悠悠停在了於肅身前:
“公子為何不入廂房,難道是看不上俺家的胡氏女?”
“主家說笑了,小子好色貪財,自也饞的厲害。”
第一問,於肅看到慈祥老者眼中綠火跳動,嘴角已裂至耳邊,吐出長舌半條。
“哦?那就是公子不肯入贅,怕血脈改姓,家中香火斷絕,所以心存不甘?”
“小子家中兄弟不少,無香火傳承之憂,況且家中長輩嫌棄小子孱弱無用,若知小子攀上的是真仙家,說不得把小子也改姓胡,一並賣入仙家算罷。”
第二問,於肅看到慈祥老者衣衫飄動,隱約可見利爪從袖中探出。
“哦?這也不對、那也不是,公子莫非…是來戲耍俺胡家?!”
到了這第三問,不待於肅回答,慈祥老者已經掙脫人樣。
其利爪垂到腳邊,滿臉竄出灰毛,一雙人眼化做狼目,血盆大口腥氣撲鼻!
對方正是豺狼得道的化形仙家。
此刻,於肅總算確認對方身份,直接放下遮鼻灰巾,往懷中一摸,將拜帖往前一送,彎腰言道:
“陽譚於家,於常均之子,拜見世伯。”
“常均兄長之子?!”
豺狼愣神,奪過拜貼,匆匆看過一遍後,又吐了口血氣在拜貼上。
拜貼瑩光飄起,幾點光芒飄向於肅。
“真乃吾兄長之子!”
豺狼大驚,匆匆縮回人身。
其一揮手,廂房那邊大起迷霧,徹底遮住其內亂象,連聲音也封鎖於內。
“常言道走親如拉鋸,你不來我不去,本以為是凡人俗話,未曾想連俺們仙家亦是避免不了。
自上次與常均大哥一彆,距今已有十餘年未見呐……”
豺狼所化的慈祥老者將撕裂的衣衫披在身上,再次變回人樣的它,仿佛連感情也泛濫幾分。
良久,豺狼從回憶中抽身,隨手召來一片照夜清,將於肅麵容看個真切。
“唉,看到賢侄,就似如當年的常均兄長當麵,賢侄此次上門會親,怎得不提前通傳一聲,好懸叫賢侄看了醜態!
對了,常均大哥為何不一同前來,怎舍得讓賢侄獨自出門?”
於肅再次行禮,以袖遮麵,聲音低沉帶著幾分悲切:
“世伯,我父已於數月前壽儘坐化,徒留下隻言片語,讓侄兒尋鹵水鎮而來,找世伯取回家父昔年寄存之物,好教侄兒得安身立命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