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拋開了情麵,想論個清楚,那按道理,本夫人對外人可不做虧本生意。
那周思竹從我這拿走了大筆血錢,你若想還,還得在此基礎上翻三成利還我,如此才算講得通理字。
兩者相加,這筆血錢乃是天文數字,興許你一輩子都還不上!”
珍夫人往前一步,紫霧從皮膚毛孔撲出,化為山峰壓在於肅背脊,強大的威脅感讓於肅心神冰冷。
珍夫人冷著臉問:“你,可想好了?”
於肅依舊彎腰答:“敢問夫人究竟是花了多少血錢,才將於某的十年效力買下的?”
片刻後,麵帶寒霜的珍夫人走出小店。
屋外的珍慧早已等的不耐煩,看到母親走出立刻就想問上幾句。
然而珍慧在感覺到母親身上的冷冽氣息後,立馬不敢多問,乖乖跟在珍夫人身後,返回自家宅院
回到宅院,珍慧不知那“大盜”是如何招惹了母親,但為了不觸珍夫人的黴頭,索性想早早逃回臥房時,卻聽得珍夫人讓她取來珍藏多年的“碎冰燒”。
“碎冰燒”頗為珍貴,往時隻有珍夫人極為高興時,才會難得喝上幾杯。
珍慧隻覺母親變臉比翻書快,回家就變了個人。
她取來酒,又被珍夫人扯著一同坐下,不得已也飲了幾杯。
良久,珍夫人大醉,珍慧小臉紅撲撲的,小心湊到還在呢喃不休的母親身旁。
珍慧屏氣凝神,隱隱聽見珍夫人重複道:
“我...我不如你....你給他生了個好兒子呐......”
小店中。
於肅已將整個小店都轉了一圈。
後院的兩間屋舍,一間是為臥房,一間則是製膏房。
雖然不大,但生活之物倒是一應俱全,隻需備些米糧之類便可安心住下。
於肅來到前堂,把店門關上,後又坐回堂中長凳,深深歎了口氣道:
“八千血錢呐,這周思竹著實也忒貪了些......”
這筆血錢如珍夫人所言,數額的確很大。
尋常人家一年也就可掙得四百枚血錢上下,且還是得腸老爺給麵子,收成極好,方能掙下四百血錢。
這隻是總的收入,拋去日常所需,一般人家一年估計也隻攢得下兩百血錢。
八千枚血錢,需要普通家庭四十年,才能攢出這筆血錢。
死去的王笛雖然是個手藝人,但蒼天地界的手藝若想在黃天使用,那還得潛心研究許久,用自己的經驗,利用黃天現用的資源弄出蒼天地界的效果,才能將手藝變現。
王笛十年效力的價值,最多隻值四千血錢,這周思竹貪的確實離譜了些。
於肅想到此處,不由更感頭疼。
他原本的想法,是想與周思竹定下效力十年時間,以此抹去殺死王笛的後患,以及換取自己作為“人”的身份,安心在小鎮裡修行。
如此的話,憑借自己可無限強化萬物的靈光,隻需幾年時間,待自己實力超過周思竹後,自己的所有損失,周思竹都得原樣還回來。
畢竟是修行大世,實力才能代表地位。
可現在,珍夫人出於好意,怕自己在周思竹手下不好受,用血錢將自己買了過來,甚至還送了父親留下的小店。
這份人情太大,於肅自問無法安心接受。
債多了不愁,於肅先將此事放到一旁。
他走到後院,想把包裹、靈幡放到臥房,熟悉熟悉自己日後的家。
將靈幡藏到床下時,於父留下的手劄從於肅懷中掉出。
他撿起手劄,吹了吹上麵的灰,正想將手劄回懷中時,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於肅一邊翻動手劄,一邊回憶著手劄內容。
“小店的店名在手劄中提過,父親在離開黃天之時,也依照他的‘廣施恩義’的性子,好似也在小店裡留下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