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搓洗了下毛巾,擰乾後正要往林母臉上擦去。
“弄這麼燙,你是想害我老得快啊!”
毛巾都還沒碰到林母的臉,就被她用力打落在地。
嘩啦——
緊接著,那整盆水全澆在了白衣男子身上。
熱水順著他的發絲、衣袍往下淌,將他渾身浸透,單薄的白衣緊貼著身軀,勾勒出格外壯碩挺拔的輪廓。
見此,林母的眼睛明顯亮了幾分。
“我…我再去換。”
被如此對待,白衣男子神色卻不見半分波動,爬起來就拿著銅盆要出去。
“等等,這地上的水給我擦乾淨。”
此時,林母又把他喊住,指了指地上道,“用你的衣服擦,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是。”
白衣男子沒有絲毫猶豫,緩緩脫下身上濕透的外衣鋪在地上。
他雙膝跪地,一點點擦拭著地上的水漬,姿態幾乎卑微到了塵埃裡。
“哈哈哈!看看你這副下賤模樣!”
林母見狀,笑得前仰後合,抬腳就往他屁股上狠狠踹去,“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奴才命!”
白衣男子猝不及防直接撲倒在地上,沾了滿身滿臉的臟水。
“你趴著做什麼,裝死啊,還不趕緊給我起來!”
見此,林母對他就是一陣破口大罵,“我養條狗都比你懂事,真是一點也用夠都沒有,你怎麼還不去死啊,看著就礙眼!”
白衣男子眼底終於有了波動,卻是越發暗淡的絕望。
他垂頭,水一滴滴順著發梢砸落在地。
是啊……
他就是個什麼都做不到廢物,活著做什麼?
死了就解脫了…
“瑪德,你個老虔婆!”
就在白衣男子心頭絕望之意幾乎翻湧到極致之時,一道紅色身影從天而降,重重將林母給踹飛了出去。
“砰——”
林母重重撞在牆上,噴出口鮮血,疼得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風卿沂氣得胸膛都在劇烈起伏,這個老東西明顯就是在故意找茬!
“喂,你是雲疏白?”
平複了下情緒,她才扭頭看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此時才從錯愕中回神,有些怔愣的看向風卿沂。
男人生得一副清絕骨相,劍眉入鬢如墨畫,眼眸狹長,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薄唇色淡如霜,疏朗的麵龐輪廓,讓他整個人透著宛若初雪般的輕盈,出塵脫俗若九重神祇。
可就是這樣美好的人,那雙眸子卻空洞而麻木,像蒙了一層厚厚的塵埃,黯淡無光。
風卿沂下意識伸出手指,輕輕放在那雙眼睛上想要擦亮它。
這般突如其來的觸碰,正常人都會閃躲。
可雲疏白卻像個沒有靈魂的瓷娃娃,一動不動地跪坐在原地,任由她動作。
風卿沂心頭,不由自主的翻湧起難以抑製的怒氣。
她拿出外袍給雲疏白披上,對著帝扶光和燭衍塵道,“照看好他。”
哢哢哢——
然後就按著指骨,朝林母走過去。
“居然是你!”
林母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胸口的劇痛讓她齜牙咧嘴。
當她看清來人是風卿沂時,先是一愣,隨即怒火攻心的指著她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對我動手,你完了,你這輩子都休想進我林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