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懶洋洋的聲音像是沒有睡醒一般,卻清晰地傳入了在場三人的耳中,瞬間打破了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
王騰飛即將刺出的短劍僵在半空,蘇毅指尖的寒氣也為之凝滯。就連一旁的趙虎,也都頓了一下。
三人齊刷刷抬頭望向樹梢。
隻見樹梢上一道青色身影正斜倚在枝頭,衣袂隨風輕揚,眉宇間透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他手裡拿著個朱紅色葫蘆,正往嘴裡灌著烈酒。
他臉上帶著幾分醉意,又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笑容,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三人。
“沈,沈師叔!”
王騰飛連忙收回短劍,躬身行禮,語氣恭敬也有一絲緊張。
趙虎也嚇得趕緊低頭彎腰,不敢多看一眼。
唯有蘇毅,卻好奇地看著那位樹梢上的沈師叔。
當日,測靈碑前,就是這位沈師叔降臨,他才得以進入靈嶽山。
對於此人,蘇毅心底有些感激,同時也有些好奇。
隻見沈師叔輕輕晃了晃手中葫蘆,腳尖輕輕一點,頓時身形便如落葉般輕盈飄落,穩穩降臨在三人麵前。
“我記得,你是姓王吧!”沈師叔看著王騰飛輕飄飄地開口,聽不出喜怒哀樂。
“是的!”
王騰飛低頭應是,額角已滲出冷汗。
沈師叔眯起眼睛:“我不管你姓甚名誰,身為靈嶽山弟子,就應遵守靈嶽山門規,在宗內肆意挑事,你可知後果是什麼?”
王騰飛嚇得渾身一個哆嗦,連忙解釋道:“沈師叔恕罪,並非弟子無端生事,而是這雜役,此前在凡俗時曾衝撞了我的叔父,弟子今日恰好路過此地,便想向其討個說法,彆無它意!”
“哦?凡俗之事?”
沈師叔挑了挑眉,又是一口烈酒下肚。“凡俗之事就應凡俗了卻,既入了宗門,就應遵守門規。難不成你王家的事情,比我靈嶽山的門規還要大?”
這話說得不是很重,但卻足以讓王騰飛冷汗直冒。
他哆嗦著道:“弟子不敢,是弟子考慮不周,還望師叔恕罪!”
沈師叔輕哼一聲,顯然沒有儘信,目光又轉向蘇毅問道:“小子,你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蘇毅靠著牆壁,體內的氣息依舊沒有完全平複。
他強忍著不適的感覺,將此前在鎮上與王管事的衝突,以及方才王騰飛上門滋事的經過簡單的說了出來。
當然,關於寒氣,關於萬劫經的事情,蘇毅卻刻意隱瞞了下去。
沈師叔聽完,嗤笑一聲,對王騰飛說道:“你聽見了?是你叔父強買強賣,若真要追究,理應追究你叔父的責任才是,不過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便無需再追著不放,滾吧!以後沒事少來礦穀轉悠!”
王騰飛如蒙大赦,連連稱是,然後帶著趙虎灰溜溜的走了。
在臨走的時候,他還不忘狠狠地瞪了蘇毅一眼。
礦穀又恢複了平靜,蘇毅渾身一鬆,緊繃的神經終於舒緩了一些。
沈師叔走到蘇毅麵前,也不管蘇毅狀態如何,一把抓住蘇毅的手腕。
一股溫和卻強大的氣息瞬間探入蘇毅身體。
這一次的探查,比之前在測靈碑前更加的仔細。
蘇毅緊張到了極點,趕緊全力收斂寒氣,生怕被看出什麼。
片刻後,沈師叔才收回手,看著蘇毅道:“你這身子骨,倒是比第一次見你時結實了不少,經脈有些損傷,卻比常人更為堅韌!”
他盯著蘇毅的眼睛,像是要看穿蘇毅所有的秘密:“你體內的陰寒之氣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些,而且成功到了練氣一層,應該不是所謂的邪祟侵襲,而是修了某種特殊的功法吧?”
蘇毅心裡咯噔一下,冷汗瞬間浸濕後背。
這沈師叔好像發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