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他今日不太可能全身而退。
灰衣人顯然不是打算教訓他一頓收手,而是想要他的命,就算僥幸贏了灰衣人,他也肯定要掉好幾層皮。
儘管把小黑叫來,付出了三顆靈果的代價,但那靈果是沈師叔的,蘇毅並不心疼。
到時候靈果不夠,從他的二十枚扣出來就行。
一開始他還覺得帶著小黑這隻巨蟲不方便,卻沒想到在小黑吃了靈果後,竟給他展示了變大變小的神奇能力。
蘇毅走了過來,在灰衣人的麵前停下,他蹲下身子:“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聲音有點冷。
灰衣人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音,眼中充滿了恐懼和不甘,但脖頸被製,連點頭都做不到。
蘇毅示意小黑鬆一點力道。
小黑複眼眨了眨,口器微微鬆開些許,但倒鉤依舊抵在灰衣人的皮膚上。
“咳咳……”
灰衣人劇烈咳嗽起來,大口喘著氣,看向蘇毅的眼神充滿了怨毒,但更多的是對旁邊那頭恐怖怪蟲的恐懼。
“你叫什麼?”蘇毅問道。
“張,張奎!”灰衣人回答。
“是誰讓你來的?”蘇毅又問。
張奎眼神閃爍,沒有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王騰飛吧!”蘇毅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甚至從未見過,若非有人指使,想來你也不會找我麻煩!說吧,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蘇毅語氣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但實際上,他心中的冷意卻越來越深。
自父母去世後,他一個人孤苦伶仃,食不果腹。
山村的冷暖,測靈碑前的羞辱,王騰飛的欺淩,再到今日的生死襲殺,他心中那點屬於少年人的天真和猶豫,正在被殘酷的現實一點點磨去。
“你可以不說,”蘇毅的聲音很輕,卻讓張奎後背發涼,“小黑好像還沒吃飽。你說,它對你這樣的修士血肉,會不會更感興趣?”
仿佛為了配合蘇毅,小黑的口器動了動,倒鉤在張奎脖頸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一股更濃鬱的腥氣噴在他臉上。
張奎渾身一顫,心理防線瞬間崩潰。
“是,是王騰飛!”張奎驚恐地說道:“他給了我十塊下品靈石,讓我找機會除掉你!”
“果然是他。”
蘇毅眼神更冷,他與王騰飛隻不過是一些小衝突,卻未曾想對方竟真的要置他於死地。
看來,這個修真界,比自己想象的要更殘酷。
“所以,這個所謂的宗門任務,也是他在暗中做的手腳吧?”蘇毅問道。
“是,是的。他買通了雜役堂的一個管事,故意把這個巡視任務派給你。”
張奎不敢隱瞞:“不過這個任務倒是真的,竹林確實有野獸出沒需要處理,但通常不會派給新入門的雜役,是王騰飛讓那管事故意派給你的,然後讓我追蹤你到此,將你除掉。”
蘇毅心中了然,看來外門弟子的身份在雜役堂這邊,還是舉足輕重的。
至少能讓一個雜役管事利用宗門任務暗作文章。
不得不說,這手段有些陰險,用宗門任務做幌子,再將他引到這偏僻處襲殺。
就算他死在這裡,宗門調查起來,也隻會認為他是執行任務時不幸死於野獸之口,最多追查一下任務派發是否合理,然後給予管事一定的追責,很難牽扯到王騰飛身上。
畢竟,偌大的靈嶽山宗門,不可能因為一個雜役大動乾戈。
該問的都已經問了,蘇毅低頭看了看癱軟在地,眼中滿是求生欲和恐懼的張奎,沉默了下來。
殺,還是不殺?
他陷入了猶豫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