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體的靈力紊亂之痛,都被林鳳瑤生生壓了下去。
宴席還在繼續,但某些和諧已蕩然無存。
林鳳瑤被自己的小姐妹們圍繞著,張芸兒等人待她依然親密無間,但她卻還是如坐針氈,強顏歡笑。
林景明之前被大哥警告過,再不敢發一言。
林宸宇麵色沉靜,隻是偶爾看向林清辭的目光,更加深沉難辨。
林清辭則依舊安靜地坐在末位,沒人在意她臉上的紅腫,她自己也不在意。
這點痛根本微不足道。
她不在乎,她也沒走。
因為隻是她隻要存在,就等同於不停地顯示剛剛發生的事。
換句話說,隻要她坐在這裡,她就能不停打林鳳瑤的臉。
所以林鳳瑤才越發坐立難安。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不知她煎熬了多久,宴席終散。
林宸宇親自將最後一個,也是最尊貴的司夜白送至廳外,等待廳門緩緩合上,此間便隻剩下林家諸人了。
柳氏麵無表情地看著她的四個孩子。
“鳳瑤。”她開口,聲音不高,卻讓林鳳瑤心頭一凜。
“母親?”
“為了一塊成色普通的暖玉,便當眾向妹妹索要,有失體統。”
“親手掌摑妹妹,更是失了教養,母親平日教導你最多,不成想你卻如此不堪。”
有失體統......
失了教養......
如此不堪......
柳氏向來惜字如金,平日裡極少說話,更極少說這樣的重話,這樣幾個字在林鳳瑤耳邊炸響,便已讓她的臉色慘白如紙。
“母親,女兒不是故意的,女兒隻是一時糊塗……”林鳳瑤上前一步,聲音帶著哭腔和委屈。
柳氏沒有理會她,聲音沒有起伏,她直接道:“自己去祠堂跪三個時辰。”
林鳳瑤渾身一顫,她平日裡連擦破點油皮都要難受好久,母親如此懲罰,對她來說已經極重。
她不敢反駁母親,卻把陰毒的目光轉向林清辭。
她不好過,又怎麼能容許這個賤人好過!
“母親,那妹妹呢!是她故意讓我在外人麵前出醜的......”
“跪下。”
柳氏一聲冷喝,直接打斷了她。
林鳳瑤“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陰毒之色全部消失,再不敢說半句話。
“看來三個時辰,還不足以讓你想明白。既如此,那便禁足三日,抄寫《女誡》百遍。好好想想,你到底錯在何處,若再如此蠢笨,不知收斂,這國師府的婚事,你也不必再想了。”
林鳳瑤聞言如遭雷擊,癱軟在地,臉上再無半分血色。
禁足抄書是小事,母親最後那句話,才是真正戳中了她的命門!
柳氏不再看她,目光掃過垂手肅立的林宸宇和有些不安的林景明,最後,落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林清辭身上。
她深深看了一眼林清辭,揮了揮手道:“都下去吧。”
林清辭垂下眼眸,與其他兩人一起,無聲行禮,退出了大廳。
回廊的風帶著夜露的涼意,吹在臉上,三人的反應各不相同。
林景明有些心虛地看了林清辭一眼,他剛答應對方要尊重她保護她,轉頭就看到她被大姐掌摑,他一句話都沒敢說。
他不敢看林清辭的眼睛,嘟囔了一句“我去練功了”,便匆匆跑了。
林宸宇在廊下停下腳步,轉過身,目光複雜地看著林清辭。
他開口道:“二妹,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
林清辭抬眼看他,沒有說話。
見她沒什麼反應,他的語氣變得有些不悅:“但你要明白,家族和睦,重於一切,今天的事,也隻能委屈你。”
“母親掌管家族不易,你大姐性子是急了些,但我們終究是一家人。你既已讓出玉,便不該再出言刺激。往後,你當更加謹言慎行,尊重你大姐,更不要再惹母親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