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委席上,一位著名的文學評論家,對著鏡頭,開始進行“官方解讀”:
““宮闕”,這個題目,可以說既宏大,又極其刁鑽!”
“首先,它很容易讓選手陷入對宮殿建築本身的描摹,堆砌華麗辭藻,最終寫成一篇沒有靈魂的‘建築說明書’!”
“其次,對於我們當代的學生而言,宮闕是一個遙遠而又陌生的意象,很難產生真切的情感共鳴,一不小心,就會寫成‘為賦新詞強說愁’的無病呻吟之作!”
“最難的,是如何從一個‘建築’的題目,升華到對曆史、國家、人性的深刻反思!這,才是區分‘優秀’與‘平庸’的關鍵!也是本次決賽,真正的考點所在!”
……
與此同時,酒店房間。
蔣寒和年級主任正襟危坐,像兩個等待孩子高考放榜的家長,緊張地盯著電視屏幕上的直播。
當王敬安教授亮出“宮闕”二字時,房間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
“嘶——!”
年級主任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他下意識地推了推眼鏡,喃喃自語:“壞了……這個題目,出得太狠了!”
蔣寒更是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緊攥,在電視機前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宮闕?宮闕……這東西離孩子們的生活太遙遠了!這怎麼寫?寫故宮的建築結構嗎?那不成了導遊詞了!寫帝王將相的悲歡離合?一個高中生哪有那麼深的曆史沉澱啊!”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題目是個“死局”,急得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細汗。
“這題目,太考驗思想深度和人生閱曆了,對行舟這個年紀的孩子來說,太不公平了!這……這可如何是好?!”
年級主任相對沉穩一些,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彆慌!相信行舟!這孩子……總能創造奇跡。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話雖如此,但他那隻緊緊握著遙控器的手,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極度緊張。
窗外是首都的萬家燈火,而房間內,兩位老師的心,卻全都懸在了那個遠在考場的少年身上。
另一邊,學校大禮堂。
為了給陸行舟加油助威,校長特批,將全校師生組織到大禮堂,通過巨大的投影幕布,集體觀看這場全國直播的總決賽。
整個大禮堂座無虛席,氣氛比過年還熱烈。
當主持人董清優雅地走上舞台時,台下響起了一片歡呼。但當“宮闕”這個題目被投射在大屏幕上時,整個禮堂瞬間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緊接著,便是如潮水般響起的竊竊私語。
“宮闕?這是什麼鬼題目?寫作文還是考古啊?”
“完了完了,感覺舟哥這次要懸了,這題目也太偏了吧!”
“是啊,我連‘闕’字怎麼寫都得想半天,這怎麼寫成文章啊……”
陳陽急得抓耳撓腮,不停地用胳膊肘捅著旁邊的“龍族鐵粉”王浩:“喂喂喂,這咋整?舟哥不會卡殼吧?這題目簡直不是人能寫的!”
王浩也緊鎖著眉頭,一臉擔憂:“難,太難了。這題目太考驗知識儲備,舟哥雖然厲害,但畢竟才高一……”
而夏晚秋,則安靜地坐在人群中。她的雙手在身前緊張地交握著,那雙總是清冷如水的眼眸裡,此刻也盛滿了擔憂。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題目的分量,它需要作者擁有超越同齡人的宏大視野和深刻洞見。
她緊緊地盯著屏幕上那個沉靜的身影,在心中默默地為他祈禱:陸行舟,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坐在最前排的校長,臉上的笑容也早已消失不見。
他轉過頭,對身邊的副校長低聲說道:“這個題目,是在為難孩子啊!看來,我們這次……得做好拿不到名次的心理準備了。”
副校長也是一臉凝重,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整個學校的領導層,都籠罩在一片沉重之中。
……